第26章 表[第2頁/共4頁]

眼下的情狀卻又讓他並無時候多做考慮。

乾清宮旁，大寺人魏玉林眯眼靜看著西邊，悄悄地聽著那邊的慘叫，直至掃見中間的小寺人在擦盜汗，才挪回視野。

“你說倒鈔司起火，秉筆寺人薛貴私行坦白不報。”天子的聲音裡冇甚麼喜怒，一句話後他彷彿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又續上，“你誠懇奉告朕，這件事你曉得多久了。”

孟君淮隻聽到一句：“這事朕曉得了，你先歸去，朕會召戶部的人來議。”

天子這才得以將方纔騰起的怒意以嘲笑散出：“一個閹官，也有膽量打朕的兒子了。”

然後天子又對宗子添了句：“君涯留下。”

因而他應了一聲“嗯”。

天子目光微凝：“甚麼意義？”

然後，在他正路過東四的時候，謹親王身邊的親信追了上來，帶了謹親王的話給他：“我們爺請殿下您放心，明日一早，司禮監秉筆寺人一職便會換人來做，餘黨也皆會從宮中拔出去。”

他方纔沐浴換衣去了，眼下隻穿了一身紅色的中衣褲，看上去簡樸隨便。手裡還端了一碟子甚麼，看上去就更隨便了。

“嗤。”他忍不住笑了一聲，彷彿有點不耐煩，“你彆說話。”

然後他又說：“還好有你。”

玉引說：“我曉得該如何做了……”

他很清楚他們到現在都冇圓房是為甚麼，一是因她總彆彆扭扭，二是因他一看她清心寡慾的模樣就……下不了手！

又安寂了好一陣子以後，天子卻冇再說甚麼。冇有直言那不是他下的旨，也冇有為杖責的事安撫這個兒子。

“彆鬨大了。你親身帶人去，該殺的殺了，其他的發配出去。”天子又規複了冇甚麼喜怒的口氣。

正值晌午，內裡陽光亮媚。

“父……”孟君淮不放心腸想再做解釋，視野一抬，愣被謹親王的目光噎回了話。

想用杖責嚇住六皇子讓他閉嘴，成果卻露了馬腳反遭人起疑？魏玉林心嘲薛貴連戲都不會做。

“兒臣……”孟君淮強靜著氣，“兒臣實在直到現在，也仍不曉得。”

“……王妃？！”孟君淮嚇了一跳，猛地按住她的手，“你乾甚麼？”

“殿下的事情辦好了嗎……”她問了一句，又立即著補，“若冇有也不要緊，殿下您埋頭等等。萬事皆有因果皆有命，那些作歹的人，遲早要食苦果的……”

魏玉林內心嘲笑涔涔。他當了二十年司禮監掌印寺人，和薛貴這秉筆寺人同事也有十七八年了。冇想到啊，冇想到薛貴會俄然栽了跟頭，並且還是因為這麼一樁蠢事栽了跟頭！

孟君淮語中一頓，想聽聽天子的反應，卻未如願比及。

“……”玉引望瞭望他，點頭，“我漱過口了。”

小寺人就不敢擦盜汗了，但也冇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