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掘地三尺[第1頁/共3頁]

元寶拉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看到他的目光中閃動著某種巴望的亮光，我順著他的目光看疇昔，我彷彿聽到了受傷的母親河在抽泣在控告，又彷彿在呼喚那兩個迷路的小孩。

沿著波折叢生的山路走了約莫半個多小時，一行人終究來到了鳳凰地。周純熙他們悄悄跟在前麵，他們鑽進離鳳凰地不遠的紅葉林裡躲起來，偷偷監督奧秘大哥等人的一舉一動。

兩個八九歲的小男孩，一胖一瘦，在河裡打水仗。

慕容元寶盯著麵前已經乾枯的滿目瘡痍的臨仙河，墮入深思……河道裡堆滿了餬口渣滓，暴露在地表的鵝卵石好像一個個大鴨蛋，落日的餘暉灑在上麵，出現金光。

如果這是一個電影的航拍鏡頭，那麼現在它應當漸漸掠過……古樸的青石板橋，拉沙子和石子的大石輪車經年累月，踩著青石板橋過河，在橋麵上壓出幾道深深的車轍。

慕容元寶黑黝黝的脊背像泥鰍一樣光滑，他那被河水浸泡過的身材，經太陽曬乾後隻要用指甲蓋在皮膚上悄悄一劃，便會呈現一條清楚的白線。童狡就用這類體例在慕容元寶背上寫了兩個字：白癡。

童狡說：“小蝌蚪長得真像小鯰魚，為甚麼它們的媽媽長得不一樣？”

“我的雙腳終究踏上了鳳凰地！”奧秘大哥看上去非常對勁，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彷彿有種“我胡漢三又返來了”的氣勢。

佛爺嶺上的紅葉林鬱鬱蔥蔥，落日奪目，朝霞殘暴。但是山坳裡的石料場倒是另一番氣象：山體千瘡百孔，機器轟鳴，工人們戴著厚厚的口罩在粉塵飛揚的環境下賣伕役。

鳳凰地裡那幾座空墳還在，荒草叢生，非常可駭。我走到那塊曾經毀於烽火的鳳石地點之地，鳳石的根部連接著地底的龍脈。

“挖哪兒？”柳平盧迷惑地看著我，問道。

他抄起一個用紗窗做的魚網，圍著石頭轉了兩圈，密切諦視魚兒的意向，看準機會下網，在魚網邊踩上幾腳，河水變渾濁後……魚兒俄然躍出水麵，被他一把擒住。

肥大孩敵不過胖小孩，紮猛子遊到岸邊，那邊的河堤有一部分早就坍塌了，幾塊大石頭滾落在水中。

河上麵那座古樸的青石板橋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極新的鋼筋混泥土大橋。

“當然是掘地三尺嘍！讓他們從鳳凰地最外邊開端一點點往內裡挖，來個地毯式搜尋，每一寸土都不要放過，必定能挖到你想要的東西。”我信誓旦旦地說。

童狡笑而不語，一屁股坐到石頭上，兩個腳丫拍打水麵，凝睇那團暗綠色的水藻……

我讓一名黑幫分子把我要求籌辦好的東西拿過來。他遞了一個籃子給我，我從內裡拿出供品擺上，再拿出酒斟滿，最後拿出香和紙錢，撲滅三根香插上。我跪在地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裡默唸了一遍爺爺教給我的口訣：掌中藏八卦，九星任飛伏。堪輿斷休咎，隻手可遮天。龍穴砂水向，陰陽五行求。四象定分野，心中有太極。形理皆出易，六合人合一。玄門通四海，大道如雲煙。何故主沉浮，觀星望氣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