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馮家[第1頁/共4頁]

田氏悄悄點一下頭，眼神公然暗淡下去，她無能的時候是個要強的，現在弱了，也免不了女人愛哭的弊端，此時眼淚溢位眼眶，哭泣道：

把方大牛送出院門，斑斕叮嚀他路上慢點兒，姐妹仨看他趕著牛車轉過拐角纔回屋。

早晨，馮梁氏公然拿那雜糧麵蒸了窩窩頭，煮了一大鍋灰紅色的糊糊，院子裡飄散著麥香，馮棗花的兩個半大小子和一個八歲閨女擠在廚房門口，馮梁氏放縱外孫，冇開飯就讓每人抓了個窩窩頭香香噴噴地啃著。

……

牛車在馮家院門前停下，方大牛扛著麵袋進了院子，果不其然，被馮梁氏攔下，皮笑肉不笑地和方大牛說了兩句話，就拉著他直接把麵袋扛正屋去了。

田氏拉著女兒有一句冇一句地問些大姨家環境，錦玉端著藥碗出去，叫錦雲去廚房把半桶舀好的熱水提返來，等田氏喝完藥，姐妹合力用熱水替她擦拭了身子，奉侍她躺下安息。

流木村就在方石鎮邊上，以是，從流木村到東山村也是十幾裡，牛車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

斑斕倒是樂意得很：才懶得跟他們一窩蛇鼠共桌用飯，她還嫌他們倒胃口呢！

抱病的田氏不能上桌，分得小半碗麪糊糊和一個窩窩頭，馮梁氏說病人胃口不開，盛多了又吃不完糟蹋糧食。

叫了幾聲娘，田氏才展開眼睛，斑斕就把她後背墊高些，然後一口一口喂她喝糊糊，半碗糊糊隻喝了一小半，問她要不要嚼兩口窩窩頭，田氏點頭。

“你爹，太狠心了！我這麼多年，像男人一樣支撐家裡，就盼他有出息……他不看我，也該顧念你們，你們，是他的親骨肉啊！他趕你們走……嗚嗚嗚！我的兒啊！”

錦玉錦雲看到麵袋被馮梁氏反對了去，難過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斑斕安撫地拍拍她們，冇有出聲，歸正那麵袋要真扛到西屋，她們也冇法弄熟了吃――馮梁氏以西屋是茅草屋防走水為由，不準她們隨便燒火，連盛水喝的碗都隻要兩隻，鍋就更加不會有！廚房同一燒飯同一分食品，你趕不上趟那就冇得吃！早晨的熱水嘛，隻給半桶，說是家裡柴草未幾，不準華侈！

在本身家裡喝到表哥端來的茶水，錦雲就算年紀小也感覺怪怪的，被錦玉瞪了兩眼，她還是把茶喝光了――實在是渴嘛！

村裡大嬸大嫂們聽了，就群情起來：“田氏病得越來越重，聽劉嬸子說，馮老奶不但不給錢買藥，連一口好吃的都不捨得給，那大碴子黑糊糊病人那裡咽得下啊？”

在如許的環境下，要糧食有甚麼用？

比起外界動靜一概不通的錦玉和錦雲，在鄰村讀過幾年私塾，又常常去鎮上走動的方大牛曉得的事情可太多了！

斑斕非常感激，內心感喟：田氏有這麼好個大姐，如何就不懂抱大腿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