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暗[第2頁/共4頁]
斂身一屈膝,席蘭薇對數步開外、端坐席上的杜充華施了個萬福。杜充華睫毛輕覆,冷涔涔笑著,將手中茶盞遞給身邊的宮娥,站起家、踱著步子向她行了過來。邊是走著,邊是緩緩笑言:“鳶令儀這一起可當真走得慢了些,讓本宮等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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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榴色繡蓮紋的袖口上,兩道纖細的紅色非常顯眼,粘在蓮紋的一縷葉片上,就像是葉片被刀子劃了一道白印。
天子的麵色清楚一黯。敢說這類話?六宮爭寵不免,現在竟還連帶著他一起算計出來了?
退開兩步,杜充華果是怒了,厲然一喝:“令儀!”
本身也冇再多加遁藏,若常往祺玉宮去。雲宜閣是她的住處,老是要歸去的,再者,不管是要出多大的事,如果不讓杜充華鬨出來,如何曉得背後情由呢?
“這……”此番,那寺人倒是當真有點慌神、心虛,短短地緩了一瞬,叩首後已是答得如常,“臣不知……宮中傳得短長,那邊起的頭便不清楚了……”
“臣妾……”如同席蘭薇預感當中普通,心機淺如杜氏,底子不會去想個公道的說辭,眼下隻能是慌壞了,“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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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瞭然,目光落下,卻剛好落在了杜充華的袖口上。
“打今兒起,令儀就在雲宜閣歇著吧。”杜充華笑聲清冷,“恰好令儀你想圖個平靜不是麼?歇這一陣子,陛下必然是把令儀忘個潔淨,令儀此生都能平靜了。”
“站住。”杜充華再度喝道。常日裡動聽的聲音變得刺耳了些,又毫不顧儀態地一扯席蘭薇的衣袖:“倚仗著家世不知天高地厚!這孩子如有個閃失……搭上你們席家也賠不起!”
天子輕笑,又道:“那件事裡,你藉著朕的旨意動刑,朕冇跟你計算;前次,你禁著足到雲宜閣去尋事,把這二人打成重傷,朕看在令儀討情的份上也冇再說甚麼。”
蘸墨提筆,席蘭薇照實寫了四個字下來:“臣妾不知。”
“諾……”那寺人鎮靜地一叩首,吞了吞口水,才鼓著勁說了下去,“說是……把她禁足些光陰,陛下您就、您就完整不記得她了……”
一人說:“這鳶令儀可不成憐且不說,充華娘娘倒真是個不長記性的。跟令儀不睦也就罷了,陛下前些日子但是剛為她擅動私刑的事惱過……”
“禁足?”天子微放了心,繼而眉心輕動,又問,“為何?”
身居主位的杜充華被晾在一旁,頭一句話便是問席蘭薇的、且問及的還是前些日子被杜充華罰了的兩個宮女,天子甚麼意義,再蠢的人也瞧得出來。
四個字映入霍祁眼中,霍祁擱下紙,視野在席蘭薇與杜充華間一蕩,手指隨便地一敲案桌,語中帶著幾分考慮:“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