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第三十一章[第3頁/共4頁]

因為已經夜深，仆人家的父母和妻兒都已經睡下了。顧林昔讓他不要大費周章，直接帶我們回房間歇息就行。那人就把我們領到三樓，三樓的空間相對比較獨立，有一個房間，一個衛生間和一個露天陽台。我先去洗漱，洗漱完後換顧林昔，我就本身跑到陽台上去轉了轉，那邊估計是平時他們晾曬一些農作物用的，放著很多簸箕和筲箕。我站在陽台邊上瞭望遠山，當然，黑燈瞎火的，隻能藉著月光瞥見一個大抵的表麵，看不清山上是否已經開滿了白梅。

除夕跨年那天早晨，顧林昔禁不住我吵了他一天，就跟我到大街上去湊熱烈，和路上的一大堆人一起等敲鐘。我凍得瑟瑟顫栗，他就把我裹進他的羊絨大衣裡。鐘響的時候，身邊的情侶們就開端擁吻，他也把頭低下來，彎著唇角笑：“有甚麼意義？吵吵嚷嚷的……不過，跟個風吧。”然後啄了啄我的嘴角。

阿誰男人又看了看我，我剛笑了笑想說個你好，他就俄然暴露一點恍然的神采，對顧林昔說道：“您看我，大過年的，跟您一塊兒來的還能是誰呢。”又轉向我：“顧太太，請進屋，鄉間冷，快先進屋！”

我點頭伸謝，然後就從門口出去，內裡的視野公然開闊。昨晚甚麼都看不見，明天舉目四望，到處都是大片的田埂和迷茫的山林，模糊有一片不密不疏的紅色。不過現在田埂也都是光禿禿的，露著一節不曉得是稻穀還是麥子的梗。路邊另有彆人家放養的一群母雞和幾條家狗，看我走近了也不怕生。那幾隻狗眼巴巴地看看我，估計是想討些吃的。我滿身高低甚麼都冇有，就在中間扒了一根狗尾巴草想去逗逗它們，成果它們鄙夷地掃了我一眼就甩甩尾巴走了。

固然說是回故鄉過年，但是顧林昔一向忙得停不下來，以是除夕夜和大年月朔的時候，我們還是在市裡。年二十九那天早晨，蕭邵跑到家裡來了，說是年夜飯他要和他的兄弟們一起吃，然後前麵幾天又要出國度假，以是提早來拜年。我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如果不是顧林昔攔著我，我恨不得縮到黑茶的狗屋內裡去躲著。蕭邵還假惺惺地送了我個禮品，我謝主隆恩地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沉甸甸的玉墜，感受應當代價不菲，但是就不曉得刻的是甚麼東西，不像彌勒佛也不像貔貅，牛頭馬麵怪凶惡的。大抵是看我暴露蒼茫的神采，蕭邵就眯著他那雙清冷的眼睛語氣慈愛地給我解惑：“這是關公，道上的人，都信二哥，講忠義，重誠信，最悔恨的就是叛變和棍騙。我的一番情意，阿琰你可千萬要收好。”我隻能含淚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