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胭脂印[第2頁/共4頁]

“是，是，‘冫’水旁加一馬的馮，君子君子的正。奴婢身子賤，小時在家被人狗兒貓兒的叫慣了，自打入了宮，老祖宗纔給起了這名，主子如果叫不慣，便再賜奴婢一個新名兒吧。”

高曖拿起來瞧了瞧，見上麵累絲鏤空，雕得公然是雲中樓閣，手工精美，惟妙惟肖，內心把這東西釵在頭上彷彿怪怪的，可如此厚賜也讓她非常不測，因而放了簪子道：“我有些悶，把窗子開了吧。”

她“嗯”了一聲，隨口問道：“你叫甚麼？”

那內侍扶著她，嗬腰應道：“回主子話，奴婢叫馮正，奉了內官監的調令，打今兒起便是主子這院兒的管事了。”

“寢宮到了，請主子下轎。”

她點點頭：“多謝徐……廠臣。”

翠兒倒是左顧右盼，竟彷彿比她還歡樂，俄然眼睛一亮，對妝台上翻開的檀木匣子叫道：“公主你快瞧！”

她暗忖本身在庵堂呆慣了，的確是好靜的人，如果真是左鄰右舍的住著，反而不安閒，聽他這麼說，也感覺不錯，因而點點頭，邊走邊聽馮正敘說景象。

“馮正？”

徐行來到繡榻前，坐在蠶絲軟紈的褥子上，呆呆地看著這一屋子的豪華之相，回想著半日前本身還在佛前誦經打坐，現在卻已經身處深宮內廷，如何都感覺像是在發夢普通。

那內侍撩著簾子，一手攙住她，嘴上還道：“主子把穩腳下，這地兒人來人往的趟久了，莫踢滑閃了腿腳。”

高曖羞赧難當，但也稍稍鬆了口氣，好歹隻要翠兒一個，如果被旁人瞧見，那可真不要做人了。

翠兒見她毫無興趣，非常奇特，嘟嘴應了一聲，回身來到窗前，伸手剛將那雕花扇板拉開一條縫，便聽附近有個女聲道：“斷念眼的，歸正這主子少則兩月，遲則半年便走了，這般吃力清算何為？”

“徐公公……”她被那雙眼瞧得怪怪的，不由向後縮了縮身子。

高曖“啊”的一聲驚呼，情急之下雙手不自禁地就緊緊扯住了徐少卿腰肋處的衣衫，臉頰卻還是硬生生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她不慣這禮數，微微皺眉跨過門檻，就見劈麵是紅牆黃瓦的正殿，兩側各有配房，作三合院的格式，固然算不得侷促，但和設想中的殿宇卻有些出入。

如此一來，內裡恢宏絢麗的宮闕天然也就瞧不見了，她不由暗歎，冇推測身處此中卻還是像被蒙了眼睛，連霧裡看花都算不上，想想都感覺好笑。

“公公這話是外臣叫的，公主千萬不成這般喚臣，臣是天家奴婢，替皇上分憂兼著東廠的事，公主隻須叫廠臣便好了。”

那馮正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似的，一邊攙著她向正殿左邊走，一邊笑著解釋道：“主子容稟，這一片是北五所，打從世祖爺遷都起便有了，雖說比不得東西六宮，但曆代都有很多主子住過，待有了封地或是招選駙馬，才離京另建府邸，主子現在住的這處便是五所中的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