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天涯海角隨遇而安[第1頁/共8頁]
而後杜威把我帶進了小四合院兒,內裡和內裡一樣,看上去破襤褸爛的,糊牆的水泥脫了皮掉在牆根上,迴廊的圓柱子上了朱漆,風吹日曬,失了本來的硃紅,被蟲子蛀得渾身小孔,噁心死了。四周的房門緊閉,靠近傍晚,屋子裡亮著燈,傳來大聲呼喝,不曉得在乾甚麼。我迷惑地放慢了腳步,四周打量,杜威頓住腳步盯著我,那種眼神我不曉得該如何描述,有點莫名其妙的,厥後他跟我說,他當時就想,他必然要睡了我。
那段時候,我和宋誌偉每天為了還債的事兒頭疼,杜威說了,如果錢還不上,就剁掉宋誌偉一隻手。杜威是甚麼人我們都清楚了,還不上錢被剁手的例子我和宋誌偉再短短兩個月內已經見地過三次。
以後我們過了很長一段時候的苦日子,我們冇錢租屋子,而我卻賦閒了,宋誌偉隻好奉求他們公司女同事臨時收留我,容我在他們宿舍睡兩天,我趁那兩天從速去找包吃包住的事情。
你們想不到吧,我床上竟然有石頭,第一天上工的時候老闆趁機摸我屁股,我就想好了,早晨睡覺抱著石頭睡。
隨後杜威把我帶到一個房間,一腳踹開了房門,揚了揚下巴說,“喏,你先歇息下,早晨用飯叫你。”說完他就回身要走,我趕緊叫住他說,“喂,宋誌偉呢,宋誌偉說要來找我。他逃票被人抓住了,你能不能------”
穿過了後堂,是一個小小的天井,傍晚時候,有鴿子在房頂上咕咕叫,我張望四周時,杜威諷刺地笑了我句說,“現在才怕會不會太晚?”
我話冇說完,杜威上前一步來,捏著我下巴挑釁地盯著我說,“他如果被抓去下獄,你就跟著我,我養你。”
我每天麵對的除了一盆又一盆的臟碗,另有老闆儘是汗臭味的衣服褲子。我冇體例叫苦,總想著忍一忍,有錢了頓時租屋子,統統都會好的。
杜威抬起手來,投降地說,“你是我姑奶奶,你說,我哪兒讓你不利落的?我給你報歉,這菜刀可不是隨便玩的,要死人的!”
我跟著杜威進了廳堂,門剛推開,一股子濃厚的煙味撲鼻而來,嗆得我眼淚花眾多,廳堂裡被遊戲機和牌桌塞得滿滿鐺鐺,一屋子的人坐在裡頭一邊抽菸,一邊打賭,有人穿戴半個月冇洗的襯衫,有人穿戴平角內褲,另有人叼著煙扣完鼻孔扣腳再吃一口涼掉的酸辣粉。大多數人都忙著打賭冇空理睬我們,隻要站在一邊觀戰的發育不良的小夥子瞥見杜威喊威哥。
我說,“姐,您彆打趣我,我是去賣酒,就你們場子裡傾銷啤酒啥的那種,不、不是陪酒。”
杜威的摩托車很拉風,在大馬路上飛奔著,呼啦呼啦的,惹人側目。他帶我去了郊區一個小四合院裡,外頭站著兩個發育不良的黃毛殺馬特,見到杜威,笑嘻嘻地叫“威哥”,隨後將目光落在我身上,有些賤笑地問我是誰,杜威瞄了我一眼,淡淡說,“她叫淩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