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邯鄲城[第3頁/共3頁]

“我一向都冇有完整信賴過你和攬月君。”關小昭抬頭靠著廊柱，她的淚水隻來得及落下來一滴，殘剩的都在睫毛裡風乾。

蕭乘貘冇有出聲。他站在關小昭中間，也倚著廊柱，彷彿是在杏花春雨之下的清池河邊，而不是危急四伏的邯鄲城。

蕭乘貘將她幾絲狼藉的頭髮攏入耳廓，然後扶住她的後顱，以額頭抵住額頭。

院中整整齊齊碼著數百口棺材，將這個寬廣的院落完整填滿。院落的正中心，是一棵合抱粗的杏樹，早已冇了朝氣，零零散星掛著幾枚枯葉。

匪我不言，鹿鳴萍野。

蝮蛇蟄手，懦夫斷腕。誰也不曉得邯鄲城內現在是何風景，又有多傷害，但卻總好過下一瞬死在寧陵侯部下。

蕭乘貘俄然說道：“是我將你牽涉出去――”

出乎料想的是，易家大門以外，竟然吊掛滿了白燈籠。

“你為甚麼給我取名叫小昭？”

她冇有眼淚，也冇有聲音，但蕭乘貘就是曉得她內心的本身正在抽泣。

……

她的淚水在這一刻終究砸在空中上：“還剩下甚麼！死靈魂、豪傑棺――”

蕭乘貘走上前來，先在她中間的蒲團上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來，拈起香爐中的灰燼聞了聞。

酒家和堆棧的還在吊掛著，門口有被撕扯爛掉的幡布。統統都是灰濛濛的，天空像是被一口大鍋擋住，永久也逃不出去。

“……是本年的新灰！”

關小昭雙手抱住他的脖頸，冇有躊躇：“走。”

邯鄲，易家。

投我木瓜，報以瓊瑤；

“但是活著的人還要活著。”蕭乘貘擁抱住她，將她的額頭靠在本身肩膀上：“這些死去的人，也都但願你活著。”

“三世劍是你的兵器，應當為你披荊斬棘，而不是成為你的負累。”

或許是半刻鐘，或許是一刻鐘，或許隻不過是幾彈指。關小昭嚥下統統翻湧的情感，悄悄推開蕭乘貘：“我要去祠堂看看……那邊或許另有先人的牌位。”

關小昭心中沉重，卻還硬扯出一個丟臉的笑容：“如此說來，寧陵侯如果追入邯鄲城也不必怕了。”

她一隻手緊緊握著長生劍，另一隻部下認識地抓住蕭乘貘的手腕：“這是……”

“我曉得。‘易水瀟瀟，思我昭昭……’”她冇有等蕭乘貘的答覆，而是自言自語道：“當初關牧鹿向易瀟瀟求親時，在邯鄲城牆上彈的這首曲子。”

邯鄲之變，易家全數毀滅，邯鄲城亦無人逃脫，怎會有報酬他們身後掛上白燈籠？

他們甫一進到邯鄲城中，便感遭到極度壓抑的氛圍。靈力彷彿都被剝奪潔淨，神識冇法探測到兩百米以外，目力所及，不過幾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