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進宮[第2頁/共4頁]

我拎著鞋子，踩過地毯，在門口穿好後向外間屋子走去。這是奉華宮的正殿，一應安排滿是彰顯皇家威儀的。宮女們瞧我出了房門，從速端過晨洗的東西，浣洗好後又替我拿了件對襟的狐皮大氅替我蓋在身上，然後傳了膳。

趙光義一早去上朝，至今未回。身邊的廝兒輕喚一聲道：“小娘子，該進宮了。”晉王府外，紅頂的肩輿早已備下，來人見我出門趕快掀簾壓轎。待我坐定後，廝兒揚聲道：“起轎。”。

我在內心打著節拍，遲遲不動，一雙眸子含著含笑一瞬不瞬的看著趙匡胤。開初他還等著看一場好戲，可舞曲過半見我還是不動，不由迷惑的皺著眉頭。他比我設想的更有耐煩，能夠等這麼久。待到上闋奏完，我踏著最後一個節拍身上一展，翩然起舞。

“此處廊橋連著那邊水榭，王爺的意義叫娘子在此獻舞。”內侍指了指我麵前在水池上架起的石橋。石橋顛末之處是片片蓮葉，中間一段是廊橋，廊橋下去是個較為空曠的平台，而連接平台和趙匡胤地點的水榭，又是一段曲盤曲折的石橋。我謝過內侍提裙踏上這條通往趙匡胤的石路。

下了轎一名內侍官掬著笑容上前相迎，“是晉王爺府裡來的柳青青柳娘子吧。”我點頭道：“青青有禮了。”。內侍趕快拿著欠了一下身說：“不敢當。王爺叮嚀了，叫主子在此候著娘子前去鯽魚池。”。

走了一圈下來，我實在乏累於支著頭，難受的緊，因而在花圃裡找了個亭子歇歇。將緩了緩，就聽一聲黃雀般的聲音，“mm。”。我懶懶的展開眼睛，花蕊夫人立在亭下。我假裝非常吃力的欲起家，花蕊夫人忙上前兩步，扶著我道：“不必多禮。”“感謝姐姐。”。坐下後又是無言。

我跟著內侍剛走近鯽魚池，就瞥見池邊水榭中身著明黃的趙匡胤和下首的一列臣公，內命婦入，外命婦入。春寒料峭，池邊的氛圍帶著些濕氣，風吹疇昔，悠婉轉揚的飄來絲竹管絃之聲。走進了纔看到這烏泱泱的人，個個都是心胸鬼胎的看著趙匡胤。他笑，這些人跟著或是掩麵而笑，或是淺笑不語。他不笑，這些人也跟著他板著一張臉，麵如死水。

離鄉客。

開寶七年，我和爹爹孃親分開邊塞，我站在馬車外呆望著營地，就如許傻傻的等了他半日。爹爹抿著嘴一字未說，可臉上卻儘是疼惜。孃親最後看不下去的了，對我說：“他要來隻怕早就來了，我的傻青青走吧。”。我戀戀不捨的上了車，車伕揚手一鞭打在馬兒屁股上。車輪滾滾我畢竟再也看不到他了。

縱有月下人歸處，望不儘，事無常。

一張床榻擺在地當間，迷眼的幔帳從床的上端成傘狀罩了下來。一張羊毛地毯自床前腳踏處一向鋪向門口。床的左邊窗戶底下襬著一張打扮台，臉盆大的銅鏡立在台上。右邊是一張貴妃榻，上麵還鋪著烏黑色的貂毛墊子。床前麵立著個十六開的屏風，上麵畫的都是形狀各彆的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