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年成殤[第1頁/共4頁]

可他當著她的麵，與這女子這般作為，便是硬生生地澆滅她心頭殘存的那點希冀。

世人皆說，蘭陵郡有兩寶，蕭家兒郎，潘氏貴女。蕭家郎頻出治世之才，潘氏女可母範天下。

芷歌並不覺對勁外，肉痛得早已麻痹。她癡看著父親，乾枯的淚再度湧了上來，聲音沙啞地幾近不聞：“娘……不……”她想說，該死的是她，娘不該赴死，可她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她進到裡殿，卻不是他一人。

父親治家何其殘暴。

“這門婚事，鐵定是不成了。”母親一瞬似老了十歲，“罷了，是你命裡該有這一劫吧。你還年青。統統都會疇昔的。隻吃一塹長一智，幺兒啊，男人的心，此後都莫信了啊。”

潘夫人那句“不堪受辱，血證明淨”，字字帶血，不但是為女伸冤，更是為保住潘氏女的百年清譽。

芷歌本來耷拉有力的腦袋，驟地僵起。她吐了吐氣，卻再吐不出阿誰“不”字，隻微顫著點頭的行動在訴說她的順從。

十餘載的情義，如何會是假的？芷歌千萬不信，可當她一起疾走著入了宮，見到承明殿那幕，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當家主母潘氏，留血書，吊頸他殺。

徐羨之到底還是心疼這個老來女，歎道：“他對你殷勤備至十餘載，不但騙了你，連為父都給騙了去。是為父識人不察，此事不怨你。他與我徐家現在已撕破臉皮，勢不兩立，不管你嫁不嫁得成，情分都得斷了。”

阿車夙來話少，能用行動申明的話，從不會明說。

父親的手撫過她的腦門，“傻女兒啊，劉義隆自始至終想娶的人，都不是你。他們纔是指腹為婚的傳世嘉話。”

芷歌不信，建康台城竟然有貴女不熟諳她的。阿誰女子清楚在裝，更口口聲聲諷她是客。她冷得想笑。

芷歌跪在連天白幡裡，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一丘之貉。

公然，父親前麵的話做實了她的猜想，“那裡是嫁不出去？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新後的孃親和新帝的生母，是共過存亡的手帕交。”

“幺兒？”知女莫若母，潘夫人瞧她這般神采，又驚又痛，“你？”她摒退眾仆，捂著心口，隻等女兒作答。

她進殿後，他自始至終未曾看她，彷彿她是透明的不存在。他隻兀自與那女子下棋，或是含笑，或是沉吟，乃至伸手為阿誰女子拂開鬢角的碎髮……

當那頎長的指，勾著那縷碎髮納到那女子耳後，芷歌終究吐出唯二的兩字“卑鄙”。

實在，她是能夠找旁的女子給他做藥引的。可那是她的將來夫君，他們曾山盟海誓“平生一世一雙人”，她容不得旁的女子介入。是以，她不顧高門貴女的禮義廉恥，捐軀做了藥引。

芷歌有磨難言，心口的鈍痛又囊括了來，淚盈了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