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窗竹陰[第1頁/共3頁]
“你是不是已經找到了阿誰女子?”姈兒也站起來,“顏大哥說得對,我現在才明白,我真是一點都未曾不體味過你。”
姈兒跌坐回床上,欣然若失。她固然是一個得寵的公主,卻有著一個傲岸的公主的心。她躺下去,茫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屋頂。現在她終究認識到,她的婚禮在最後一刻被搞砸了,而她的駙馬,在新婚之夜逃脫了。
柳府高低都曉得,許紫煙常日裡最珍惜的就是她操琴的一雙玉手。柳宴稍稍懂些醫術,聞言便要檢察她的傷口。許紫煙卻倉猝諱飾,語氣中含著責備之意:“隻是小傷罷了,小丫頭多甚麼嘴!”說完她又看向柳宴,規複了溫婉的神采,“燒了畫卷已是很過意不去,阿金還把三郎從公主府請了返來……”她又開端咳嗽起來。
“你說甚麼!”柳宴側頭,就要向門外邁去。
柳宴聞聲,背影微微顫抖,卻不轉頭。外頭傳來阿金孔殷的叫喚聲:“三郎,西苑失火,紫煙娘子也受傷了!”
柳宴走疇昔扶她躺下,“說這些做甚麼,所幸火勢不大,人冇事就好。”他的手剛一觸到她的手腕,許紫煙卻吃痛地吸了一口氣,悄悄地蹙起了眉頭。“可不是如許,娘子為了將琴抱出,把手給傷著了。”中間的侍女彷彿是為主子不平,插了一句。
一起披星戴月,腳踩清露,柳宴倉促地走到了西苑。火已被澆滅,隻是燒壞了書案上的幾幅畫卷。房中還滿盈著一股濃濃的燭火氣和焦煙味。
容,一齊躡手躡腳地分開了。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來人走出去卻隻溫馨地窗邊的榻上。
“柳宴,你是我的駙馬!本日是你我結婚……” 她向前邁了一步,聲音越來越低。但是柳宴並
“柳大哥!”姈兒跺了頓腳,聲音哽咽。
見門外的黑影消逝,柳宴放在姈兒肩膀上的手突然滑落。“現在你歡暢了,公主?”他在姈兒耳邊輕聲說。
姈兒瞥見案上擺著的合巹酒,她聽王氏提及過此中的講究。酒盛在劈為兩瓣的瓠瓜裡,羽翼伉儷二人今後合為一體,永不分離;那酒是用自家糧食釀造的,味道甜美。而瓠瓜微微有些苦澀,又有同甘共苦、先苦後甜之意。姈兒手抓住袖口,又漸漸放開,房中一時候又規複了沉寂。
聽到姈兒提及顏靖臣,柳宴輕哼一聲。他負手背對著姈兒,昂首望天。“柳宴無才無德,公主如果怕孤單,就學你阿姊永興公主那樣,養幾個麵首?”他的聲音比剛纔冷了幾分,“如果完整嫌棄下官,更是求之不得。”
“下官不敢。”柳宴淡淡地說,脫下冠帽放在中間的案幾上。
姈兒翻了個身,雙手合十枕在頭下。真好笑,在前一刻她還在神馳著明日的幸運餬口。她想著新婦素手做羹湯,與郎同歸拜舅姑。她越想越感覺委曲,抽抽搭搭地蜷起了身子。她想到那幾個不如何親睦的皇姊,本朝公主得不到幸運,像一個魔咒般覆蓋在心間。如果有甚麼處所不對,必然是因為她是一個公主。姈兒枕著被淚水浸濕的頭髮,沉沉地睡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