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怒瀾二[第1頁/共3頁]

啪的一聲，胡宗憲在他臉上狠狠地抽了一掌！捱了這一掌，馬寧遠的身子挺得更直了，還是眼都不眨的瞧著胡宗憲。

“‘知不成為而為之’！”胡宗憲望著馬寧遠的目光移開了，接著漸漸地搖著頭，目光中浮出的隻是沉痛，“平時叫你讀《左傳》、《通鑒》，你不覺得然，叫你讀一讀王陽明的書，你更不覺得然。還說甚麼‘半部《論語》可治天下！’現在我問你，孔子說的‘知不成為而為之’是甚麼本意?”

鄭泌昌：“我和何大人平時和錦衣衛不打交道，去了會引發內裡的重視。要不然，就勞煩……”

馬寧遠不知陳克想要乾甚麼，就在這時，從門外響起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待那人走到馬寧遠很前，馬寧遠定睛一看，竟然是胡宗憲！

胡宗憲的兩眼茫然地望向馬寧遠，垂垂地，那目光中儘是痛悔，又透著陌生。

馬寧遠：“我不想瞞部堂……更不會夥同任何人對不起部堂……天下事有很多本是‘知不成為而為之’。”

楊金水的目光又盯向了鄭泌昌：“誰去見陳克？”

胡宗憲定定的望著馬寧遠，也不說話。

譚克這才漸漸悠悠坐回了椅子上，望著還跪在地上的馬寧遠，譚克笑了笑，“起來吧，我有話和你說。”

馬寧遠的頭又低了下去。

“公公，現在左都禦在內裡辦公，有甚麼事明天再說吧。”

楊金水一走到這裡就被千戶所的錦衣衛攔住了。

馬寧遠一怔，愣愣地望著胡宗憲。

“我對不起部堂。”馬寧遠一下紅了眼眶，聲音由沙啞轉成嘶啞，“但我對部堂這顆心還是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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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憲也黯然了，明顯被馬寧遠這番話觸痛了心中最憂患處，一聲長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裡……”

楊金水內心一顫，如果胡宗憲先來這裡一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說完，胡宗憲對譚克行了個禮，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楊金水僵在那邊，臉上帶著極不甘心的神采，他乾脆伸著頭超出錦衣衛的肩向內裡望去，彷彿想瞥見譚克這時到底在乾甚麼。

馬寧遠抬起了頭：“部堂，您不要問了。問下去，我大明朝立時便天下大亂了！這事，就在我這裡停止了吧！我一顆人頭，為此賠了，也算值得了！”

胡宗憲：“孔子是奉告世人，做事時不問可不成能，但問應不該該！毀堤淹田，傷天害理，上誤國度，下害百姓，也叫‘知不成為而為之’!”

“自作聰明！到現在還不肯講實話！”胡宗憲的聲音很降落，但透著仇恨和沉痛，“你覺得你和常伯熙、張知良乾的事，能瞞的過錦衣衛？毀堰口這類遭人戳脊梁骨的事，你也敢揹著我來做！你眼裡另有我這個部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