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盟(八)[第2頁/共4頁]
此時堂倌送了配酒的菜肴點心上來,杜書彥轉頭看了一眼,又道:“選出這兩種酒來,在台上置兩隻酒缸,上用紅布寫上酒名,諸位酒客往寫著本身以為最妙的酒的缸中擲珠花,數多者勝。”
李一約莫也是見得慣了,涓滴不疑,識相的倒了酒,便藉端溜出房去。
蕭遠低眉一笑,岔開話題道:“既是鬥酒會,如何個鬥法?”
杜書彥揚手道:“放心,酒給你留著。”
“李副將朱紫多忘事,這就不認得了?”門外男人如有所指的笑意,引得高德興醉眼惺忪的撐起家來,往門口瞥了一眼。
高德興對勁洋洋的說:“美人何必心煩,不過凍死幾個差兵雜役,哪次兵戈不死個萬兒八千的,莫非朝廷還為著這幾條賤命和我過不去?我扣些軍資糧餉又如何?嘿嘿,還不是留著給美人兒你花用。”
這一瞥不打緊,高德興骨頭都酥去了大半。
以是潘石億一邊滿臉堆笑的和客人酬酢著,一邊不斷用眼角打量著街角不遠處的青年。他一身華貴的嵌銀絲天青羽紋長袍,外罩銀灰薄絲氅,勒著一條石青色繡海東青捕天鵝紋樣的腰帶,左手挽起的窄袖下暴露一截劃痕班駁的舊牛皮護腕,長髮一絲穩定的綰在亮銀蛇紋冠裡,斜斜簪一枝桂稍,長身玉立,姿容俊朗,引得過往馬車裡的女眷們都忍不住挑簾偷瞧。但是,他卻擠在一群馬伕中,挽著袖子悠然得意的刷著馬,而那匹比四周牲口都高出大半個頭的駿馬,正神情倨傲的享用著他的鬃刷。
杜書彥將酒樽遞給蕭遠,品著醇香的好酒,讚到:“潘家樓公然構思精美,難怪王家堂這幾年落了下風。”
蕭遠咂舌道:“這一夜可得費多少財帛。”
此時已華燈初上,宣佈鬥酒大會的開端的炊火,突破了天幕。
“哦?不知是何舊友?可否引見一番?”
高德興忽想起那日李副將是提過這麼在梅園之事,三全觀後是他每進京必去的風月場合,便不起疑,隻是想不起這等美人是哪次風騷歡愉時見過,急得百爪撓心,乾笑道:“怎會怎會,隻是我常放邊疆之地,不敢盼望美人惦記。”
“一壺春意萬疇珠,你不見這此中豪商居多,天子腳下,官員們倒不敢太張揚。”
“公子既知這蕭遠是操縱公子身份進潘家樓,為何還如此待他?”
杜書彥點頭道:“那人是極安妥的,就是貴點。”
不曉得過了多久,等他把水桶刷子都還給一旁的車伕,然後開端細心的打理馬匹的鬃毛的時候,一個錦緞衣帽的大族書童從潘家樓裡探出頭來,拿著帖子跟潘老闆說了幾句甚麼,才忙忙趕到他麵前,躬身道:“蕭公子,久候了,我家公子請您樓上說話。”蕭遠拍鼓掌,對勁的打量了一番精力百倍的坐騎,才轉過甚來,笑道:“請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