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山[第2頁/共4頁]

半夏嫌冬衣累墜，穿得簡便些，當下便踮起腳去折梅花。景辭看著老覺著有人隔著山瞧她，那目光炙熱卻和順，冇得體例忽視。驀地轉頭，撞見山上禪房外遠遠一名穿戴天青色道袍玉色鶴氅的男人，中間站著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衲人，那男人側過臉，不知同和尚說些甚麼。乍一看倒覺得是山下羽士上山來，同和尚論道。

而和尚說的是：“池邊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時點檢來。莫怕長洲桃李嫉，本年好為使君開。”

景瑜不信，“老夫人定的事情怎會等閒作罷？且瞧著吧，這回老夫人生辰，她定是要找惠義候家的老太婆暗裡裡合計，若真定下了，我便一根繩索吊死在宴席上。好叫他們一個個的都看清楚了，我母親雖脆弱，我可不是任他們搓圓捏扁的，逼急了，死了也叫他們不安生！”

瞧，又開端嘲笑，眸子子上翻，誰也瞧不上。“說獲得輕巧，我與你分歧，你是教世人捧著，分毫不敢錯待。我呢？我是甚麼樣的身份，自接進府裡老夫人何曾正眼瞧過，就是我那不幸的母婚究竟因何而死，到現在也說不明白。”

景瑜愣了愣，看著她，呆呆說不出話來。

她年紀小，閒不住，那裡聽得進老衲人講禪。早早跑到後山梅園來，這一處梅花開得極好，有荷花玉蝶、徽州骨紅、綠萼絳紫，淩冽山風裡鬥寒鬥麗，自有風骨，走近了似投身在一屋子冷香裡，幽幽然叫民氣醉。

景辭放動手中一本舊書，飲一口熱茶，低低道：“她也就是嘴上短長，實在是個豆腐心，傻得很。比我們府裡那些個麵上親熱，背後裡下刀子的人不知好多少。再說了，我是真欠著她一份情，且還了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極力便可。”

“好呀――”她竟應了，回身指著趙嬤嬤說，“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給這老東西個經驗，免得成日裡教唆姊妹們肇事，好好的少爺蜜斯全教你們這幫主子教壞了。還愣著乾甚麼，拖出去，就在院子裡打，也叫丫環們都聽著，看誰還敢再犯！”

前山叩首上香，後山禪房小憩。

驀地停在雪地裡，一轉頭，那裡另有陸焉的影子。

景辭現身，她那剪子離喉頭再近一寸，靈俏當即嚇得腿軟，撲通一聲跪下，“女人，您可千萬不能做傻事啊…………現在郡主來了，她是大慈大悲菩薩心腸，定不會眼睜睜看著您往火坑裡跳…………”

再叫白蘇來，“東西清算好冇有，山上冷，我那件羽襟大氅帶上冇有？”

不過他這是要打死榮靖，景辭想的倒是，再也不要理睬阿誰死寺人。

雙雙打著禪語機鋒，妙處唯有本身懂。

玉核桃從左手轉到右手，景辭悶聲點頭，對付道：“怪我，又怪我，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