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忘[第3頁/共4頁]
陸焉將印章放在手心,細細看過一遍,黃田石溫潤,已有了他的熱度。
他悄悄歎,貼出去在她身邊說:“那我專司給小滿暖腳好不好?”
他點頭髮笑,拿起來燭光下辨認,用的是鳥蟲篆,精雕細琢,不自發念出聲來,“百疾除,永康休,萬壽――”
“是呀,我來歲可就要嫁人了呢,十七生孩子三十做婆婆,過未幾久就老了,死了,再冇人喜好。”她懶懶地,任他握著,曲肘撐著頭,壞笑著看他。
他淺笑,都應她。
這一時候隻顧看他,又忘了活力了。
光陰靜了一靜,窗外又響起鑼鼓聲,人語喧鬨。
他怔忪,一根細針紮中了穴道,一動也不能動,臉上也不知該畫出個甚麼樣神采,半晌過後還是笑:“臣…………自幼習武,身材較之凡人確健壯一些。”
她在他身邊長大,從哭著要找孃親的小娃娃,養成如嬌似玉的大女人,她腰後的紅痣,她七歲那年騎馬摔出的傷,她牽著紙鳶瘋跑的笑,她第一次學琴時的挫敗,她幾時高興,幾時難過,一幕幕似琉璃碎片都藏在血肉之間,悄悄一碰就似割肉刮骨地痛,卻又那麼美,茫茫黑夜中閃爍,閉塞水底裡呼喊,是蜜糖又是鴆毒。
雪地裡的月光透亮,從門縫裡偷跑來,爬上他雋秀的側臉。喧鬨喧鬨的夜幕下,為他蒙一層煙雨般的嫋娜,他伸手,將她一縷散落的發挽到耳後,指尖滑過她耳畔,細細一陣痛,“我承諾太小滿,十年後返來,還陪著小滿,現下我要提早回,小滿還要我嗎?”
他住進了海市蜃樓的虛妄裡,恍恍忽惚不知身在那邊。
他低下頭,溫溫地笑,最中意不過是她小狐狸普通對勁的笑,占儘春光。
“嗯,不要了,留給小滿。”
“我爹哪不足暇教我,他隻顧寫詩作畫去。”
她接著說:“早曉得就應了太子嫁去東宮,嫁了人還能教唆你。不過太子脾氣太嚇人,一會好得不可,一會壞得要剝人皮抽人筋。就為這門婚事,太子同皇後孃娘鬨過一場。原太後也成心將我指給他,可惜擰不過皇後,彆看她常日裡吃齋唸佛的,內心如何可難說。反正我看出來了,她是頂頂的瞧不上我,嫌我猖獗又嫌我憊懶,要讓本身的外甥女兒做太子妃,不過也冇成,隻當了個良娣。以是說比來比去還是榮靖好些,我得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