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曇花[第4頁/共5頁]

聞聲，一名鵝黃襖子月白裙的宮娥打起簾子出去，福了福身道：“奴婢這就去辦。”

陸焉亦提步而上，周邊花草盎然，分毫不見初秋蕭索。可見她是個極愛熱烈的人，又不肯守這四時變更舊端方。昂首望，匾額上寫“小山亭”，不自發低吟出聲。未料景辭答道：“小山堆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女兒家畫眉打扮謹慎思罷了。”

景辭道：“怎好勞煩陸大人。”

眯著眼，活像隻得了誌的小狐狸。

“微臣僭越。”

聽她低語呢喃，“莫歎人生能多少，此生結得來生緣。的的確確，執手千年隻等這一回。”人生多少，相遇都似曇花一朵，破雲遮月。

案上的西洋座鐘打鳴，夜更深了一層，錦辭坐在妝台前，教白蘇散了髮髻，慵慵懶懶梳著長髮。忍冬的繡鞋根柢豐富，走路也不見聲，她隻從鏡子裡瞧見門簾動了一動，忍冬就已到跟前，低聲說：“回主子話，事情都辦好了。”

景辭轉過眼看春山，“公公說得對，確切需衡量衡量本身，畢竟，命隻要一條。”

春山偷偷睨了眼陸焉，低著頭不敢多言，“郡主說的是。”

原半夏覺得還需辯論一回，誰料他先告罪，“方纔的事曹對勁已稟過貴妃娘娘，確是那曹對勁莽撞，如有獲咎之處還望半夏女人包涵。”

她彎了腰，燈在近前，花也在近前，一縷發落在轟然開裂的花苞上，讓人冇出處地焦急，一雙眼不敷用，不知是看花還是看美人。

“好好好，你等著，你等著！”說話間曹對勁捂著額頭，教身後幾個小寺人扶著，跌跌撞撞出了宮門，往喻貴妃的春和宮告狀去了。

誰想她問的是，“我的花呢？”

飲過這一杯，彷彿將今晚夜色都灌進肚裡，纏綿入柔腸。

直到他喚一聲半夏女人，她纔回過神來，不自發行了禮，“奴婢見過陸大人。”

言語中綿裡藏針，遠比曹對勁倔強。

今時徹夜，似與平常分歧，卻也參悟不出分歧在那邊。

曹對勁卻也隻會跪在地上喊，奴婢該死，娘娘恕罪，令陸焉那些許不屑，都浮在嘴角。

聞聲昂首，碧玉妝台，綠樹小亭裡藏著潔白如玉一美人。一顰一笑似天上月，一眉一眼如葉上雪，教人不由得呼吸一窒，昂首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連施禮也不記得，提燈的小寺人在身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聽陸焉沉聲道：“郡主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