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香消[第1頁/共4頁]
豔陽天,滿地翠綠,但永平侯府的佛堂內還是靜悄悄,一絲光不透,陰沉如閻羅殿。
餘九蓮欣然領悟,“侯爺放心,對郡主也就是做做模樣,不敢玷辱郡主閨譽,更不敢給侯爺添費事。”
毫無不測的,第二日淩晨俞姨娘“病死”在那張小床上,院裡管事告訴她老子娘將人領歸去,來了人才曉得,她家中父母早已經不在,隻要個駝背的哥哥,肥胖嚇人的嫂子,傳聞拿了錢,旁的甚麼都不管。府中給備下一副薄棺材,大少爺不讓葬在祖墳,便隻要另尋一處苦楚山頭,草草了事。
日光透過窗紙另有些微殘存,能照的清那張同餘九蓮普通無二的臉,另有眼角耳側未能消逝的淡紅傷疤。
這一日不平常,好長時候冇有碰過針線的景辭再撿起針來打發時候,冇阿誰本領繡一幅八駿圖屏風,給本身繡個手帕倒是無妨。
四月廿三,小滿,物致於此小得盈滿。這一日按例應食苦菜、祭蠶、祭車神,又有詩雲“白桐落儘破簷牙,或恐年年梓樹花。小滿田塍尋草藥,農閒莫問動三車。”當是春末夏初,萬物生髮之時。
“嗯,伯父在西南鎮守邊疆,大房的事情本就該由父親多多照看。我隻是不敢去見大哥,不但是該哭還是該勸。”咬傷一口琵琶肉,甜中帶酸。
景辭長歎一聲,轉而去看桌上自鳴鐘,怔怔的不知在想些甚麼。喃喃若自語,“我就是擔憂…………”
太陽扒開雲層終究捨得露臉,一束光穿過窗台恰好落在景辭藕荷色的裙襬上,偶然中鑲上金線雲紋,明晃晃刺眼。白蘇端著一隻青花纏枝牡丹龍鳳紋高足果盤進屋來,裡頭是洗淨沾水的枇杷果,一個個肚大飽滿,黃燦燦誘人。
白蘇同她籌議,“過些日子便是女人同三少爺生辰,奴婢想著如果在宮裡便都聽慈寧宮的,如果還在府裡頭,要如何籌辦還得女人拿個主張。”
白蘇輕歎,將生果清算了退出門去。
永平侯不語,撥弄動手上一串翡翠佛珠,寂靜半晌才道:“敢問貴教教主是何意?”
他勾唇笑,瞧著漫不經心實則沉思熟慮,“統統全憑侯爺做主,不過機遇可貴。東廠曹對勁因狐妖一事被逼到絕境,宣府總兵又是侯爺故舊。雖說西廠短長,但離了京就是折了翅膀的鷹,不敷為懼,而侯爺手上另有一張王牌,不怕他不中計。天時天時人和,不戰,悔之晚矣。”
白蘇道:“女人也看開些,冇得竟日裡憂愁,悶出病來。”
“那…………奴婢想再給大少爺磕個頭…………”她帶著一身病弱,就要強撐著起來,他擺手說“不必如此”,她卻非常對峙,印象中青柳彷彿始終是和婉的、毫無牢騷的,卻也是有著驚人的偏執,這一點他曾深深領教過。
第三十五章香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