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周氏[第1頁/共4頁]

餘九蓮略低一低頭，裝出個淒然模樣，開口道：“大人如此說，奴好生委曲。奴這裡，原有大禮奉上。”

語到此處，陸焉還是按兵不動，若老衲入定，單單望著杯中浮茶，餘九蓮目睹此法並不見效，便轉而對住怯膽小弱的周氏道：“夫人還不來拜見陸大人？大人但是當朝紅人，響鐺鐺的九千歲，權傾朝野無人能及，你如有苦要訴，何不對大人申明？”

春山道：“西園東淮居，早早把守起來，就算他餘九蓮平空長出一對翅來，也飛不出提督府，隻是…………”

他的指腹撫過她灼燙的淚，放在舌尖，嚐到她的鹹澀與心傷，啞然道：“如何了？說哭就哭的。”

“總不會委曲了你。”他任由她小尾巴似的拖著，手臂收緊，幾近是將她整小我夾在腋下往前走。

夜深，月如鉤，折騰了一整日，景辭也累得很，由著陸焉服侍著洗腳擦臉，換一套秋香色寢衣，迷含混糊塞進被子裡。

他稍稍側過臉，隨行兩個黑衣短打便讓出道，將角落裡纖瘦柔媚的年青婦人領出來，推到陸焉跟前施禮作揖，怯怯道：“妾身周氏，見過大人。”

雲遮月，此夜無光，東淮居燈火透明，餘九蓮一行人在正廳裡已等待多時。門開，他眯眼瞧見曾穿透他血肉的仇敵，相逢於寒夜肅殺的提督府，餘九蓮著絳紫色盤領長袍，腳蹬皮紮，再淺顯不過的布衣裝束，轉過身來一張慘白如紙的臉，眼角一道暗紅的疤從眉骨延長至鬢邊，明顯是新傷，辦事倒黴，回教受刑，猙獰可怖。

偷眼瞧著陸焉神采，見他沉鬱不言，心知十拿九穩，繼而再上前一步，進步了調子說：“大人，您說不幸不成憐？”

餘九蓮成竹在胸，不緊不慢地應對道：“大人談笑，此婦人乃敏杭人士，年幼時展轉到都城探親，原就住在提督府茹月樓，無法世事多變，楊家出事，這婦人被接回故鄉，受繼母逼迫送到富人家府上給個糟老頭子做妾，可謂出身飄零可悲可歎，又傳聞當年是同楊家哪一名公子訂過娃娃親，如果楊家尚在，這周氏說不定已是誥命夫人…………”

陸焉嗤笑，“送命哪分時候？將死之人何必多話，說吧，你亮的是甚麼招數，求得是甚麼恩賜？”

餘九蓮道：“既然大人開口，奴自當從命。”

她咬著下唇，想忍但冇能忍住，哽嚥著帶著顫音說：“我就哭，我就是愛哭！”

“說甚麼傻話，天氣不早了，先將你安設好。”

陸焉無法，將她被夜風吹亂的髮絲拂到耳後，垂憐之心溢於言表。

聞聲有人輕叩門扉，為她掖好了被子，他起家便要出門，不料這小人兒睡著了也不安生，玉白的小手拉住他衣袖，眼睛還是閉著的，沉沉墜在好夢裡。但給他留下困難，眼瞼她睡的香，怎生忍心打攪，但是春山在門外探頭探腦張望，顯是焦急，他俄然間升起一股“*苦短日高起”的愁緒，無可何如間朝立在一旁的丫環楊柳使個眼色，遞一把剪刀來，剪下半片袖，留在原地陪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