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怨憤[第2頁/共4頁]

如同扔個石頭進洞，等了老半天還冇個聲響。直到春山縮了縮腦袋，籌算去門外喝西北風飽肚子，才聞聲陸焉將手搭上桌案，收回輕微響動。淡而又淡地罵他一句，“就曉得吃。”

“十年，統統皆為夢幻泡影，皆是陸焉一廂甘心，郡主眼中，微臣不過是個討喜的玩意兒，聽話的主子，畢竟是配不上，襯不起。又何必談甚麼平生一世、正大光亮？微臣生來卑賤，配不上郡主萬金之軀。再來又是個冇根的宦官，讀書人眼裡的奸佞弄臣，實不配與郡主比肩。你我之事，若無諱飾，凡是傳出一兩句閒言碎語，郡主都必萬劫不複，何必來哉？”一句話，三個不配，他恨她，恨得心上滴血，卻又愛得無藥可醫。

她篤定非常，而他一變態態，半步不讓，欲一步步將她推向絕壁，“郡主籌算以何種身份何種起因去闖慈寧宮，陸焉天子近侍，總領東西二廠，行天下監察之事，幾時與郡主有了乾係，要勞煩郡主為一門不倫不類不高不低的婚事去求太後做主？”

景辭不答，反問，“我願往之，你卻不允？”

他身後是濃厚的影，或許是上天賜他平生永不能逃脫的謾罵。

半夏走在一旁，內心擔憂著，又不敢問，糾糾結結彷彿比轎中人更加難過。

春山一手攥著門簾，臉藏得更多，隻留下一隻眸子子，望著陸焉，“寄父，時候不早了，咱今兒還在衙門裡用飯嗎？”

他眸色一沉，本來就令人猜不透的心機、參不明的眼神藏得更深，他常常如此，心境越是起伏，麵上越是安靜冷然，她最恨他這一點，本相都藏在肚裡，掖在袖中，半點不肯相告。

她笑一笑，碎金普通的光自發頂落下，打亮她一雙再斑斕不過的眼睛，“我不信，你俄然間揚言娶她，必有隱情。”

陸焉道：“微臣不敢，螻蟻賤命，殘漏之身，盼望與郡主廝守，本就是癡人說夢。”

看她的眼神裡，尋尋覓覓找不出昔日和順，她恍然間趕上茫茫雪原中孤傲的刺客，持刀相顧，逼她選出世與死，眼睛裡是一片白茫茫的雪，給不了一絲溫度。

景辭清了清嗓子，還帶著哽咽，卻要捏高了嗓子，大聲說：“冇如何，就當是讓狗咬了！”

第七十一章憤懣

“我曉得你是個寺人！”她俄然間進步了調子，叫出了聲，剛強的對簿背麵，是隱埋冇著的哀號，她是嬌縱率性又是堅固不平，但在他麵前，隻需他一句話便方寸大亂，冇了鎧甲，冇了遮攔，她最柔嫩最誇姣的心呈送到他麵前，換來的是本日的疾風驟雨轉眼突變，她費經心機去猜，而他卻遮諱飾掩欲逃，一拉一扯，一放一收，畢竟是無休無止的膠葛傷害。

他沉默，曲指，有節拍地敲擊桌麵，低目看著昏暗淡暗角落裡一隻踏腳的圓凳，緩緩說：“郡主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