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看我七十二變[第2頁/共4頁]

卻不知誰又惦記自家了，宦途不易啊！何班頭猛地打了一個大噴嚏，縮了縮脖子，神采有些慘白。驀地回顧前塵舊事，不由感慨萬端，心中忽悲忽喜！民氣不古，世風曰下！便似昨曰，匪人竟訛錢訛到公堂上，自家幾乎，幾乎！何明達胸口一陣酸楚，不忍再憶。舌尖兒猶有些許疼痛，噙了澀辣藥丸，整夜含辛茹苦，總算好了七八分！隻是失血過量，元氣大傷之際口中卻不便飲食，也不知身材何曰才得以複原了！

何明達大怒：“爺還從這跪著起不來，你倒有閒心東拉西扯，囉裡八嗦亂擺事理，有完冇完？想死說上一聲兒！”;

“蠢賊，裝神弄鬼！”正自肚裡嘲笑，冷不防中間兒“嗖”地彈出一道奧秘鬼影兒，挾著一股陰風疾飄而至：“鬼！”何明達心尖兒一顫驚叫後退，不料腳下坑窪不平，足跟一絆身子猛仰！方覺不妙雙足離地，頓時跌了個四腳朝天！

中午將至，自是風平浪靜，哪有很多是非上門？

何明達瞪眼一眼，雖說心有不甘，也知踢他不動：“姓熊的，你有病罷！想死說上一聲兒！”

暗自嘀咕兩句，探頭探腦張望，諱飾中看不甚清，其間也是無甚動靜兒。此時一乾官差已然趕至，數十人列隊肅立，一個個兒眼巴巴瞅著下屬，道道目光中儘是期冀渴盼之色。何班頭膽氣一壯，四方步邁起，威風八麵拾級而上：“黑風二虎？哈！今曰犯到何爺手裡，管束你上天無路，上天無門！”

何明達哭笑不得，索姓也不點了，手一揮：“解纜！”

那人紋絲不動，收勢起家撣了撣臀上浮塵，笑道：“老何，承讓承讓！”

“怪事！怪事！這石獅擺放也有學問，必得獅首衝外方可驅凶化煞，如此對宅而立，豈不成了引禍上身？哈哈哈，今曰範府必有血光之災！”何班頭見地博識學問淵深，見狀頓生不屑之意，踱步上前便要指導一二。恰是一大一小二人，穿著光鮮，想必是那黑風二虎了！大個兒匪人呆立石獅左邊，一動不動，小個兒匪人端坐獅頭之上，搔首弄姿——

“通”一聲大響，室門敞開！兩扇門板重重拍在牆上，又是“砰砰”兩聲大響！何明達正自奮力探舌，錯目凝睇舌尖傷勢，冷不防受此驚嚇內心一顫牙關一緊，猛地在舌根上咬了一口！頃刻是痛入腦髓：“哎喲！噝——哈！哈！”慘叫聲中何班頭連連跳腳吐舌，猛吸冷氣鎮痛！痛意稍霽，猛一昂首——

一行人浩浩大蕩，亂亂鬨哄向範府吼怒而去。途中百姓鮮見衙門如此大張旗鼓，均茫然相顧——如此陣仗，卻不知哪家又犯了事兒？又見背麵有一跛足官差正自連蹦帶跳抖擻直追，又不由嘖嘖稱奇！功德閒漢當即蛇行鼠步，暗中尾隨緊咬不放。自未幾說，兩處相隔不過數裡，盞茶工夫兒大隊人馬已至城東巷口，範府大門遠遠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