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真空妙有[第1頁/共4頁]

“田家小子，瞧你平常為人忠誠誠懇，怎又來這裡胡言亂語亂來人！”便此時一老者越眾而出，大聲怒叱道：“你，你，你這個不長勁的，狗東西！”;

這箱是金子，這箱是銀子，這箱是綾羅綢緞，這箱是珠寶玉器！老夫我發了財，隻因出去做了一筆大買賣，隻是現下還不能說，說出來奧妙再也不是奧妙！保密，保密，不能奉告你！關老夫笑嗬嗬走過來，親熱又慈愛地說：“無禪，老伯我給你買了一件衣服，給，快穿上嚐嚐！”小和尚正自難堪，大善人排憂解難，驚詫看看衣服，茫然看看老夫――

頭頂白曰笑嗬嗬，腳踏塵凡嗬嗬笑，師父師父你快瞧，無禪無禪返來了！

世人眼尖，早已瞧見籃中物什，不過幾塊窩窩頭，十幾山芋頭，瞧著確是寒傖，說來還是寒酸。那人含淚點頭，衝動又誠心：“聖僧，你就收下罷！小人也知拿不脫手，但隻要這些，這些嗚嗚！”說著又哭，哭泣有聲真情透露，一時聞者無不動容！靈秀驚詫道：“和尚，何時？何時與你――”那人俄然放聲大哭，聲音宏亮而淒慘：“大師真是菩薩心腸，隻是如此大恩大德，小民氣裡又怎生，怎生過意嗚哇哇！”

銅板上麵是一方手帕，色彩淡紅，其上荷葉戲塘波紋淡淡，二鳥相依靈動素淨，倒是一幅鴛鴦春水圖。靈秀沉默旁觀，一時無語。無禪歡樂道：“師父你看，這鳥兒多標緻！兩個！看著真的一樣！”說著湊過鼻子深深呼吸，神采沉醉：“嗯！很香！”靈秀歎口氣，柔聲說道：“無禪，那邊好玩麼？”

一人提著菜籃子哭天搶地奔將過來，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沙啞著嗓子納頭便拜：“神醫，神醫啊！老天開眼，俺家老孃嗚嗚嗚嗚――”

那是一件對襟直綴寬袖襖，做工精美，質料講求，底色大紅紅十足，團花描金金燦燦，陽光一照直晃眼，看起來煞是喜人。靈秀和尚忙推讓道：“不成不成，我師徒二人已受了白叟家很多好處，這又如何使得？”不由分辯！關老夫笑眯眯雙手舉高大紅襖當頭罩下！無禪和尚隻在那邊一味發楞，當場就給他糊裡胡塗套在內裡了！關老夫繫上盤扣，左瞧瞧右瞧瞧，對勁點頭道：“好，好，挺稱身兒！”

人來人住，曰頭西移，一陣陰風吹過，妖怪來也！

事出變態必有妖！大猛哥暗自謾罵一句，恨恨彆過甚去！

怎會如此，靈秀大師露了一小手兒，大夥兒還是不信他麼？

看完老夫又看衣服，看完衣服又看師父――

“嗚哇哇，嗯啊啊，稀裡稀裡嘩嘩啦！”世人給他哭得頭暈腦漲，一時都是雲裡霧裡不辨南北東西。靈秀深思半晌，忽而微微一笑，坐下不再說話。無禪比誰都詫異，瞪著眼睛看看這個，又瞅瞅阿誰。關家兄妹似有所悟，立在不遠處悄悄說著甚麼。關老夫麵色焦心，連連頓足感喟，隻是，隻是，隻是眼角又閃現出那一尾滑頭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