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兩個和尚[第2頁/共3頁]
驀地遠方蟬聲高文,一個白衣人踏著田埂上的堅固泥土,踏著草地上的細碎陽光,踏著六合間的重重蟬鳴,遠遠行來。
老相好兒?我呸!
一桌好飯。
怎生是好?說個看看?看看,看看,揭開一碗清明淨白,說是青椒拌筍絲,又揭一碗紅紅火火,倒是乾椒炒山菇,掀起一碟花裡胡哨,紫菜蔥白黑木耳,再來一盤淡而爽口,蘿蔔黃豆小油菜,道道光彩光鮮,令人賞心好看,呼吸著香而不膩的幽暗香氣,實在令人胃口開大饞涎欲滴。桌上是菜,鍋裡是飯。一個大鐵鍋,煮的麪條一根一根整整齊齊,有湯有水兒;一個小木桶,蒸的米飯一粒一粒白白亮亮,飽滿又喜人。
方羽士啐口唾沫,嘲笑著踱出柴房,自個兒玩兒去了。
哎呀!難不成?難不成?
方羽士聞著味兒跑疇昔,一眼看過,頓時驚呆!
門外矮桌上,大碗小碗滿滿鐺鐺,大碟小碟重堆疊疊!碗扣碗,碟扣碟,蓋得嚴嚴實實不見菜品真臉孔,掩是掩,聞是聞,道道香氣絲絲縷縷內心溢位來。公然真人不露相,露上一手兒嚇死人,不想老邁是個大廚,終曰瞞得老二好苦!早知你有這個本領,何必每天乾飯稀飯?說來就是你的不對,用飯草率做人胡塗!方羽士大驚失容,繼而佩服得五體投地,連連誇獎吹噓半晌,最後連連點頭給這豐厚宴席定下威風花樣叫作――
另有一股冇頭冇腦的香氣!
老相好兒?
宿道長已是望眼欲穿,輕聲曼語:“靈秀,靈秀,幾度寒暑,是否風采還是?”
――難不成老相好兒和他來相會,一不留意給自個兒帶個小相好兒?
呸呸呸!怎又想歪了?重來重來,木鳥木鳥天上飛,木馬木馬地上跑,木頭人,坐好了,一不留意老相……
不,不,他不是一小我,他的前麵還跟著一個小,不對,不對,這不是兩小我,這一大一小是兩個,轉眼兩人一前一後行得近了,前麵一人白衣飄飄,行動不徐不疾,意態閒適安閒,頭頂上光亮溜溜,明晃晃頂著一腦袋太陽,就像一個發著光的大燈膽兒;背麵一個小的麻衣草鞋,愣頭愣腦左看右看,腦袋上一樣鋥光瓦亮!
且不提以後如何驚奇得睡不著覺,胡思亂想想到些甚麼,隻看今早宿道長忙裡忙外,親身下廚殷勤備飯,方羽士轉過念來,已然考證了晚間的設法――他,也會做飯麼?向來都是自個兒做,他隻會大爺普通讓人服侍!他這不是餓了,這飯當然也不是做給自個兒吃的!看看?要不是阿誰女人來了,他做的飯隻怕這輩子也嘗不到一口!
木鳥木鳥天上飛,木馬木馬地上跑,木頭人,坐好了,一會兒來個老相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