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不若初見[第2頁/共3頁]

二人隔窗對望，統統都已清楚。

本就不必說，心心相映著，賀夫人固然關了林黛的禁閉，但卻將方殷的事情說給了她。他來了，他終究來了，林黛不去見他隻是因為林黛不成以去，林黛一向都在等他。漸趨慘白的臉，烏黑混亂的發，道道傷疤長是非短橫七豎八仍然奪目，教人多麼地心疼啊！正如同，略略清減的玉靨，微青淡腫的眼圈，晶瑩的淚珠淺淺流過濃得化不開的和順，都是心疼心疼心疼啊！

又無言。

人生若隻如初見，卻道故交心易變，見到了，又真的好麼？

欲要拔足，腳不能動。

路很長，又很短，不知過了多久，終是一處雅舍在望：“此為竹林聽軒。”賀夫人終究開口，指導道：“名字是我起的，自有其意，你可解得？”方殷長出一口氣，倒是兩手都在抖：“到了！是她！她在內裡！”急不成耐了，題目還得答，思忖半晌，回道：“以動聽靜，動靜兩宜，無風已得其意，更勝竹海聽濤，遠逾竹林聽風。”賀夫人起的名字，那是當然要說得好上加好，馬屁拍過才氣過關：“去罷，簫聲為限，一柱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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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一個方羽士。

路在腳下，落亦無聲，直若行於雲端，卻有大片大片翠綠矗立的竹，風吹葉兒簌簌作響，幽寂當中如泣如訴。大小小小，千姿百態的石，安安穩穩立在各處，更襯得株株老鬆遒勁蒼古。亭台樓閣時隱其間，雕欄精彩迴廊百轉，曲徑通幽，不知深深深多少。這是一處世外桃源，這裡就是人間瑤池，鬼斧神工當中又有匠心獨具，自是假山流水潺潺，但見小池珠落玉盤。

方羽士，又哭了。

“值得麼？”不覺開口，聲是輕如蚊蚋，情也怯怯。

是以阿烏要去涼州城，阿烏要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民氣易變，不若鶴之堅毅。”神鶴歎道：“正如花開斑斕，一定成果。”

另有很多的事情等著阿烏去做，都是大事，比如都城的事，比如涼州的事。方羽士隻閒談情說愛，阿烏哥纔是心繫天下，一個真正的豪傑人物老是帶有濃厚的悲劇色采，比如阿烏。廣寬的疆場，金戈與鐵馬，更加泛博的六合更加出色的舞台在等候著阿烏。那纔是大場麵，阿烏始終以為，冇有經曆過血與火的浸禮冇有經曆過生與死的磨練的男人，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如許不可啊，方羽士，時候很貴重，一柱香是有多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