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好風月[第2頁/共3頁]

方羽士乾咳數聲，整了整衣衿，大步走上前去——

“喲！這不是方兄麼？”豈不知，這又碰上一個老熟人：“坐坐坐，方兄請坐，小弟在此恭候多時——”

這又扯遠了，十萬八千裡，不過還是要科普一下，關於這個氣。所謂人活一口氣，人死了那叫斷氣，傳說大洋此岸也有聰明達人以鬆散的態度，用無數次的科學論證發明瞭一個天大的奧妙，那就是人死之時靈魂離體，並且淨重二兩有一。關於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人用心開打趣，那麼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管是有是冇有靈魂這個東西又怎能以重量來計，與其說是靈魂離體，不如說是少一口氣。一人也非讀力個彆，每個細胞都會呼吸，氣體是有重量的，不信你就稱稱嚐嚐做那深深深呼吸——

“咦？有財兄！”恰是人生那邊不相逢啊，又是王有財：“這可巧了，怎你也在？”

方羽士長長吐出一濁氣，當下骨頭就輕了二兩有一，但見燈火透明，好大一個大廳，舉目四顧儘見紅男綠女狂蜂浪蝶，絲竹之聲聲聲入耳奏的是*宵苦短歌舞昇平。說了這是二樓，談情說愛的場合，纖毫畢現照見，隻要中心一燈。這燈不比未央燈，不及其大，但也流光溢彩華麗不凡，映托著畫棟雕梁映托著五色十光，映托著茶座果盤以及一張張神采各彆的臉，以及十數道高懸樓頂直直垂下空中的，彩瀑般的幔簾。

冷風習習。

陳舊立新，合法此時！

恰是人生地兒不熟，東拐西繞四下亂轉，樓梯口兒是格外難找，並且每一層都是普通，方羽士誤入其間不免冇頭蒼蠅普通到處亂轉，當然也是四下碰鼻，不免落得個灰頭土臉。而這時的方羽士是酒醉以後極其復甦的狀況，也就是亢奮，亢奮之至，耳朵眼睛鼻子都格外好使，每一個腦細胞都極其活潑，便聽得一聲聲啊一聲聲，聲聲慢，聲聲快，聲聲勾魂攝魄，聲聲牽腸掛肚，也見得影影綽綽千姿百態，說是過眼又過心，複原百美大春宮，恪守心神早已失守，說不打動怎不打動，隻是憋住憋住憋住憋住，不管如何也要憋住——

隻見得，燈下是有幾十位老兄，或彈或拉或唱，或是獨坐品茶，吵嘴妍媸非論，高矮胖瘦不一，隻不見一個美人。這就奇特了，這裡但是青閣樓，怎不見那紅女人？這也不奇特，不見能夠聽得，聽得咯咯嬌笑聲嘻嘻歡笑聲並了嘰嘰喳喳的清脆語聲於道道幔簾以後傳來，似是品頭論足，似是打情罵俏，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更是勾得氣血浮動：“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