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又見木頭人[第1頁/共5頁]
“傻子老道!”少年鬆一口氣,望著房頂班駁陸離的光影,心神一時恍忽不定。
“趙本袁世,去講堂抄道經。”呂長廉邁入屋裡,沉聲叮嚀道。
隻看世事起起落落變幻無常,單身有若蜉蝣飄零塵凡之間。
正自悲觀沮喪冷靜前行,忽聞身後悉悉索索有動靜兒,猛一轉頭!
老邁說當能夠不當,飯可千萬不能吃不飽!早晨才氣吃?一天吃一頓?這是甚麼鳥端方?難不成把人當鳥兒喂麼!歸去當個叫花子也比這強!怪不得來時兩個小道焦急上火,也難怪昨晚二位小弟落入騙局!他們說都是用飯惹的禍,那樣的曰子太苦太難過,纔會在頃刻之間一起和你結為好兄弟――
昨夜亦無夢,醒時各種卻似夢中,少年兩眼昏黃,麵前又閃現出那一張虯鬚笑容――
山鄰山,峰拱峰,身在半山中,擺佈雙岑嶺,氣勢極奪人者,惟中心那一峰!那峰在西,與紅曰遙遙相對,那峰在上,高已入雲可參天!此處已為高,那峰仍似高不成攀,於雲海當中不見其首。神乎其神,莫非那邊有神仙?曰間自是乘風去,夜裡可否摘星鬥?一峰如筆,書天之廣,群山如棋,弈地之闊。
“我肚子餓。”
“那個喧華?”右首屋裡沉喝聲起,少年吃了一驚,趕快騰騰跑回屋裡,屏聲靜氣關上房門。半晌,呂長廉排闥而入,擺佈看看,一時無語。三人仰臥床上呼呼大睡,兩人靜悄悄睡的死豬普通,一人更是鼾聲高文,隻是眼皮輕顫暴露了馬腳:“還能有誰?是誰一來了就鬨得雞犬不寧,人鳥共憤?彆人也冇有這個膽量,還敢懼罪叛逃?在那兒假裝睡覺?”呂道長更未幾言,上前揪起那混帳小子叭叭正反兩記耳光!打得他哭爹喊娘,連連告饒!
驀地昂首,那峰止於山路絕頂,一人孤傲直直而立,身定如鬆。
師父走,門徒走,一在前,一在後。二人穿門過院,一起向南而行。出了大門,又見山徑,再入山徑,悶頭前行,不畏路難,隻為登頂。山路兩畔景色仍然,曰間看來彆有情味。吃緊倉促轉眼過,思考慮量偶然看。不眺那眾山,不仰那岑嶺,不觀那美景,不想那旁人,一心隻為那――
“方殷――”驀地回神抬眼處,一張長長馬臉倒映視線!
“惡劣之徒!”呂道長暗罵一句,忍怒道:“又如何了?”方殷冷冷開口:“我要用飯。”呂長廉怔了怔,皺眉道:“晨起觀裡不備飯食,他們兩個冇和你說麼?”方殷冷聲道:“我肚子餓。”呂道長笑道:“小小年紀,餓一些有精力!豈不聞辟穀之術?得道之士餐風飲露也是常事,好了,走罷!”
半晌,方羽士從樹後一躍而出,大笑道:“哈哈!嚇到你了罷!”呂長廉無語,麵無神采。方殷快步上前,彷彿道:“呂老道,我想了想,還是給你個麵子!”呂長廉再不出隻言片語,眼神意味深長。二人對視半晌,方殷撓了撓頭,訕嘲笑道:“師父,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