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漂泊本無根[第1頁/共3頁]

“會的，會的。”小六子癡癡看著他，眼中儘是不捨之意。方殷立起家來，悄悄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而眼淚終究忍不住地再一次流了下來：“六子，不哭，我會返來看你的，很快，很快！”很快，很快，一走就是五六年，下次又是何時返來？不說還好，一說小六子又是放聲大哭：“老邁！老邁！你再多住幾天，六子捨不得你嗚嗚――”

很美。

“要走便走，留他何為！”大胖頭虎著臉瞪著眼走了過來，滿臉滿眼都是不歡暢：“此人當真冇知己，知己都叫狗吃了！是罷？恩啊？”恩啊恩啊恩啊叫喊兩聲兒，點頭晃腦甩尾巴，表示完整同意。當然恩啊這也是在拍大胖頭的馬屁了，今後大胖頭就是恩啊的新仆人，恩啊向來都是忠心不二的。

“大胖頭，特大胖頭燉好冇有？”方老邁哈哈一笑，去摸大胖頭的大胖腦袋。大胖頭猛地甩開，並不給他摸到：“哼！三十八斤的胖頭，你當那麼好燉？冇的吃，乖乖坐劣等著！”方殷嘻嘻一笑：“三十八斤？不是二百五十斤麼？哈！快快上來，要不然將你燉了！”大胖頭聞言一怔，隨即伸手摸摸腦袋，終究笑了：“我說這位客倌，你這不是來吃魚的，你底子就是來拆台的！”

方殷來了，又要走了，方殷也不曉得該往那裡去。

六子說不出，隻因六子也有胡想。大豪傑，大俠客，除暴安良，仗劍四方，小六子也想和他們一樣。六子說不出，隻因那些那些離六子過分悠遠，隻是一個不實在際的美好胡想。看他朗目疏眉四肢健全，看他腰懸寶劍身軀苗條，小六子覺得他已勝太小六子太多太多，可不是，不一樣！六子是說不出，但這還用說麼？有誌者事竟成，這麼簡樸的事理莫非這個向來聰明過人的老邁，還不曉得麼！

是時候，出去走一走。

隻記得，那晚的玉輪，很大，很圓。

方殷就如同一葉浮萍，無根牽絆，單身四周飄零。

來了！來了！二百五十斤的大胖頭冇有，三十八斤的大胖頭也很可貴，一鍋底子盛不下，隻得分作兩鍋來燉。好大一個魚頭，幾將填滿一鍋，院裡暗香混了濃香，魚香酒香花香草香，就連風兒也是香的。曰在當頭方纔好，大樹底下好乘涼，三五蟬兒方纔爬上枝頭，知了知了叫得格外賣力格外歡樂！

這一回，很高興。

“嗬！怎個不一樣？六子，你來講說看？”方殷笑問一句，內心卻在感喟。小六子重重一點頭，定定道：“六子說不出，但六子曉得老邁你，不一樣！”六子說不出，老邁卻已聽明白，目睹他一張小臉兒儘是當真的模樣，猶自掛著幾道淚痕，方殷的眼角也潮濕了：“六子你放心，我會的，會的！”

小翠，便是小六子留下的來由，如同恩啊沉淪著樹上的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