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醒時夢裡[第1頁/共3頁]

台下有人大聲讚歎，嘖嘖有聲，也有人縱聲大笑，其意昭然。

“錚——”

聲未落，人已至，方殷隻覺麵前一花，不及驚詫喉下已是一寒！

劍尖抵在喉嚨上，不偏不倚，輕若無物。

左思右想，氣勢終是弱了三分，實則方殷望他如同望著巍巍山嶽，早生難以克服乃至不成撼動之感！比武並非僅僅比的是武功凹凸，也是比的氣勢膽魄戰略襟懷，而這便是氣力的差異，方羽士底子就冇有底氣，一點兒也冇有。忽而猛醒，暗道不妙，方殷挺起胸膛大聲說道：“少廢話！你既用劍，我便用劍勝你！”

有人沉默。

而她，也在看著，她在看著方殷啊！

那不屑的眼神與那傲然的態度，固然他埋冇得很好，但是方殷早已瞥見。如同大人逗弄頑童，又如長輩指導指導。這深深刺激到了方羽士的自負，方羽士已被激憤，刷地拔出青鋼劍，指導叫道：“來來來，我讓你先！”嶽淩隻不動，劍也不拔，點頭笑道：“我大你小，我快你慢，我若脫手你便冇了機遇，還是你先。”

這是二人之間說的第一句話，嶽淩很直白，語出驚人。

悚然一驚！方知心已亂，而劍柄涼涼的滑滑的很不舒暢，那是手心握出的汗！是的，方殷無時無刻不在驚駭著，驚駭的是他！驚駭的也是她！驚駭的終是未知的結局與必定的運氣，因之人未戰，陣腳已自亂！不由發急，及至煩惱，因而愈亂，心無著處茫茫無所依，隻盼，隻盼，隻盼運氣，或說古蹟：“也好，那我先來。”

“嶽淩勝，方……”蔣長老邁聲說著，聲音聽上去格外衰老。

人們都眼睜睜在看著。

而長劍脫鞘之聲猶自嫋嫋於耳，方殷劍在手中，一動冇動！

一進三丈，趨之若電，這是甚麼身法？

“來！”

“也好，留意——”嶽淩微微點頭，忽而麵色一整。

說是無關運氣，卻又為何而來？

“出招罷！”方殷仗劍挺身，雙目凜冽！

“這不作數。”嶽淩決然說一句，聲音卻非常客氣。

隻顫，顫抖。

隻怕方羽士現在血濺三尺橫屍當場，再看喉嚨之上多了一個大洞穴！方殷神采由紅轉白，繼而轉青，終是又紅。滿打滿算勉強能夠對付一時，不料竟非敵手一合之敵！倒不如讓他火候不到分寸拿捏不好，一死了之一了百了給自家一個痛快，也免得在這兒受他羞屈辱臉冇皮！敗了，敗了，對方的氣力遠遠超出方羽士的預算，偏又一時托大爭那一口閒氣，恰是自尋死路自取滅亡！不若去死，死了纔好！那一刻方殷五內如焚心喪若死，隻欲開口說句不算道個重來，卻又顧著自家麪皮——

袁嫣兒遠瞭望著台上，望著相對而立的兩個青年，一時神情有些恍忽。

“這招名作閃電驚鴻，太清十二式之一，承讓。”錚將一聲劍歸於鞘，嶽淩負手又笑。方殷聽到了，方殷冇聽到，方殷腦中一片空缺，如同泥塑木偶一樣立在原地。嶽淩淺笑說道：“此劍並無花巧，單隻一個快字，但這挺劍一刺我便練了三月，不然火候不到分寸拿捏不好，隻怕你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