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可憐蟲[第1頁/共5頁]

發了一會兒呆，再看地上的圈圈裡，螞蟻們也走掉大半了。

就如許罷！;

好冗長的一個夢，好美好的一個夢。少年豪傑武功高強，稱心恩仇，傲視天下大殺四方之姿宛在麵前；青年將軍白馬銀槍，挽弓佩劍，威風赫赫殺敵破陣之景曆曆在目；江湖老邁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眾星捧月雄霸一方之時影象猶新。很多，另有很多，各種妙事五光十色數不堪數，怎不令民氣潮彭湃！可惜，隻是可惜，一覺醒來統統誇姣化為烏有，花好月圓畢竟還是鏡花水月。

方老邁歎了口氣，不再理睬。

“算你識相兒，歸去養傷罷。”

既來之，則安之，想走？可冇那麼輕易！方老邁冷哼一聲，俯身食指及地，以饅頭塊兒為中間畫了一個碗大的圓圈，將蟻軍一網打儘！半晌眾蟻行至圓圈邊沿，頓時傻乎乎呆住！旋即各自伸出小小觸角左探右探，東走西走，卻始終出不了圓圈兒，一個個看起來悵惘而慌亂！明顯這條路，怎就不對了？這地形也不對，氣味兒也不對，完了！迷路了，回不了家了！

做過，足矣。

這類感受說不清，道不明，一時感慨寒微的存在，一時滿懷沖天的豪情！天外可有天？人上可有人？偌大六合誰為主宰？是誰俯視芸芸眾生？何為大，何為小，何為尊，何為卑。思之不得，神乎其神。此時你瞧不起這小小螞蟻，或許有人正螞蟻般看你！若說這是遊戲，何事不是遊戲？若說隻是小小螞蟻罷了，當知纖細的，不止螞蟻。

一隻八腳灰毛大蜘蛛探頭探腦冒了出來，沿絲線一端爬向網中，急不成耐撲了疇昔！折騰出這麼大動靜兒，地動普通，必是一個大師夥！俄然冇了響動，自是獵物精疲力竭了。從速出去，這下能夠美美飽餐一頓了！咦？大師夥呢？震中地帶空空如也，大蜘蛛傻掉了。逃了？這網織得有多麼好，本身那是內心稀有兒的！之前向來冇有失手過——

“服了服了！”

報應！

湊過甚去，瞪大眼睛，細心察看——

蜘蛛吐絲織就的網，並非平鋪直連，細看其縱橫交叉之處，均有絲線纏繞成的一個個結點。每當蛛網受力之時，結點中的團團絲線便隨之伸展收攏，藉以分化力量。多麼奇妙，是天姓也是聰明，才培養出這一大天然的佳構。留意之處皆學問。方羽士自是不求甚解，眼睜睜看著那小甲蟲陷於天羅地網中苦苦掙紮難以逃脫的模樣，一時大為憐憫。加上苦死守侯半天，一場八腳蜘蛛大戰六腳黑蟲的大戲遲遲不開演，又不由非常不耐：“滑頭蜘蛛，怯懦鬼！”

明天早晨想事兒想過甚了，明天白日睡覺便睡過甚了，待到方羽士一覺醒來迷含混糊展開眼，太陽都從牆頭兒爬到房頂子上頭了。方羽士趴在床上，怔怔看著麵前陌生又熟諳的統統，才發覺自個兒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