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再話彆離[第3頁/共5頁]

“走罷！走了就彆返來了！”方老邁氣道。

當然，這是一個曲解。

風聲哭泣如泣如訴，草木頂風瑟瑟顫抖，蟲不鳴蟬不叫飛鳥不至，一時六條約悲萬物垂淚！

“老邁！老邁！你如何了嗚嗚！”方老邁冇法答覆，方老邁不能自拔，方老邁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小和尚，小和尚，你這還能哭，老邁我連哭也哭不出！靈秀輕歎一聲，挽了無禪便走，口中喃喃道：“見笑見笑，見者不笑，見笑見笑，不見不笑。”

苦也！苦也！

花和尚死和尚騙子和尚！方老邁破口痛罵，目視著大和尚拜彆的方向！

人家小和尚還悲傷非常地哭著，你個花和尚恁冇眼力，知己都讓狗吃了！方老邁一氣之下，又將滿腔肝火滿肚子怨氣一骨腦兒宣泄出來，指鼻痛罵道：“無禪無禪，無禪個，呸！你個花和尚！”靈秀和尚無法道：“小施主，你待如何？”小施主？施你個大頭鬼！方羽士更加氣憤，當下連連嘲笑以目作刀狠狠剜將疇昔！卻也無用，無話可說，無禪終歸是要走的。花和尚點頭一笑，拉了小和尚衣袖就走，無禪大哭，卻也不敢擺脫，給他拉了衣袖……

隻要兩道淚水緩緩流下，流在臉頰，流過脖頸，流入衣衿，經心，入心――

半晌，宿道長收回目光，展顏一笑：“卻也很好，不是麼？”

佛說人有八苦，若以此言，人間無人不苦，若以此言，天下萬物俱苦。

千言萬語，有口難言！

走？

分彆的時候終究來到，小和尚這就要走了。

一天，一天，多出一天長久的歡愉光陰，換來無數眼淚。

是了是了，無禪心中的神仙女人，無禪口中的方殷大哥！她就那樣悄悄地立在麵前，卻讓無禪淚流滿麵心如刀割！是了是了，難怪師父說過，統統女人都是小和尚的剋星，不能碰也碰不得！無禪和尚始終以為方羽士是個女人，這是一件讓人哭笑不得又百口莫辯的事情。誰都冇有體例，方老邁也冇有體例，因為在無禪心中男人和女人隻是身份有所分歧，並冇有任何實際意義上的辨彆。

方老邁向來自稱老子敢比豪傑，是一個百分之一百二的純爺們兒，這個究竟遲早有一天會得以廓清的。至於這個女人問甚麼自稱大哥而非大姐，這個題目無禪冇有想過，歸正他說甚麼就是甚麼。方羽士黯然銷魂，低頭無語。小和尚這就走了，要說自個兒也難受，可也冇像他一樣玩兒命死哭，那眼淚嘩嘩地流，不要錢普通！他那兒大半夜的哭哭啼啼，害自個兒一早晨冇睡好覺，還陪著掉了幾滴悲傷淚――

愛分袂苦，怨憎會苦，五蘊熾盛求不得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