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是誰導演這場戲[第1頁/共5頁]
黑衣墨劍共烏髮,白雪瓊葉裹素花。畫普通斑斕。
這!又!完了!
一劍勢如飛矢,當胸射至――
“莫再說!”薛萬裡心煩意亂,闔目長歎。厲無殺悄悄咳了幾聲,又笑道:“無殺隻要一口氣懸著了,此時不說,又何時說?”薛萬裡黯然道:“若不是厲兄部下包涵,此時薛或人早已――”話未講完,俄然肝火勃發,瞠目喝道:“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薛某又何至下此重手?我本偶然……”
薛萬裡撐起家,踉踉蹌蹌奔將疇昔,顫聲叫道:“厲兄,厲兄,你如何了?”
“哧”一聲輕嘶,厲無殺收勢不及,劍尖破體而出,對穿血肉之軀!
劍在掌中,帶起一溜血珠弧狀飛濺,斯須人落白絮血冇雪地,一時悄無聲氣。
傾儘儘力的一掌,浴血搏來的一掌,勢如奔雷的一掌,當胸擊至!冇法收劍,不及閃躲,厲無殺此時惟棄劍退後一途。然“蛇劍”怎可無劍?劍在人在,棄則必敗,棄是不棄?這一掌直似超出千山萬水而來,挑選隻頃刻,存亡彈指間,掌已及胸――
厲無殺微一錯愕,劍尖破體而入!薛萬裡一步踏過,胸膛迎鋒而上!
公然厲無殺笑了,厲無殺笑得咳了,咳出了血:“哈哈,做了一輩子好事,死光臨頭卻得一句,好人!哈哈,恰是好笑可歎,無殺當悲當喜?”馬屁既然拍得好,好處自是少不了。厲無殺笑半晌,緩緩遞過手中軟劍,展顏道:“小兄弟,這個給你。”
厲無殺伏地不起,一動不動。
死鬥半晌,二人舊傷新傷一齊發作,精力體力均已告罄,一個燈枯一個油儘,猶在咬牙苦撐捨命相搏!
隻恨光陰不倒流,舊事如何再重新!媒介猶在耳畔,薛萬裡既悔且憾,隻是墮淚摟著懷中人,悲聲道:“厲兄,你又何必如此?薛萬裡一條賤命,你儘管取去就是,又何必讓我一劍!”厲無殺氣味漸弱,雙目神采已失,仍自喃喃道:“無殺死得,薛兄死不得!生有何歡,死亦無懼,隻是少了,一個朋友。”
語落,頭頸突然垂下,頃刻無聲無息。
萬裡血蹤雪留蹤,蛇劍無殺無不殺。
薛萬裡心無旁騖,一時隻是凝神運力,不言不語,亦不看這名震天下的利器一眼。厲無殺諦視半晌,悄悄一歎:“薛兄既偶然,又非使劍之人,當與此劍無緣。”說著側身,淺笑招手:“小兄弟,你過來。”小方劑嚇了一跳,擺佈看看,撓了撓頭:“是,是叫我麼?”厲無殺點頭一笑。小方劑手足無措,漸漸蹭了疇昔。待到近前,見得二人身上雙雙血跡宛然,內心更是驚懼,囁嚅道:“我,我不熟諳你!”
厲無殺啞然發笑:“你瞧,我快死了,熟諳一下也不打緊。”
“上天終是待我不薄,便在此時,無殺趕上了薛兄。幾番訂交,不分勝負,無殺戰得暢快淋漓,既佩服薛兄武功風采,又深感脾姓與兄大是符合,心下甚喜。此番得兄賜賚一掌,強過死於宵小之手百倍,無殺求之不得,無殺無怨無悔,無殺隻是借兄之手離開苦海,不告之處望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