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一個和尚挑水喝[第2頁/共4頁]

桶呢？桶被扁擔挑走了。

無禪並不哀痛，無禪也不會驚駭，因為師父還說過――

無禪自顧自主在那邊看了半晌，又熟門熟路地回房取了兩隻大木桶和一根鐵扁擔，輕手重腳地分開，自行去山澗擔水。這些都和無禪無關，無禪有事情要做無禪有活兒乾，早在五六年前無禪便不消和大師一起練拳了，因為這是空悲師叔祖說的，因為所謂的第三隻眼向來都冇有看到過無禪――

大和尚走了，老衲人走了，小和尚來了。

靈恚一腳踹過，無語癱坐在地。

“打！”

無禪恍然大悟。

第三隻眼！

靈怒飛起一拳，無聲滾倒在地！

靈嗔和尚飛疇昔就是一拳，將無滌打倒在地：“妖孽！妖孽啊！“

屋舍前，空位上，大樹下，一乾小和尚正在認當真真地練武，四下灰塵飛揚非常熱烈：“無禪！無禪！無禪！無禪！”無禪麵壁返來了，大師卻不敢叫出聲兒，隻悶頭練武。四角立著四個大和尚，個個神情凶悍一臉橫肉，恰是恰是戒律堂的四大金剛！靈嗔！靈怒！靈忿！靈恚！四大金剛模糊構成一個包抄圈，將一眾小和尚鎮住――

那樣不樂意。

何況前麵另有一個老衲人。這個老衲人叫做空悲，乃是羅漢堂首坐，更是南山禪宗妙手中的妙手，武功僅次於定海老衲人。空悲身形瘦長，白眉瘦長，麵孔瘦長，看上去如同一個瘦長的大衣架，搭了一件瘦長的大衣裳。此人神情愁苦，彷彿不時候刻都有天大的煩惱，臉上陰雲長年不散，向來冇有人見他笑過。

第三隻眼又看到了下一個不利鬼：“打！”

天氣陰霾，山風愈泠。

不動了。

無禪深覺得然。

做為一隻蟬，實在不輕易。蟬於暗中的地下餬口好久，顛末一次又一次的蛻皮，才氣夠破蛹而出於六合間縱聲歌頌。還讓人覺得聒噪，由此生出厭憎。做為一隻蟬，真的不輕易，唱歌的都是雄蟬，若不儘力唱得清脆一些，怕是工具也搞不到的。並且蛻殼而出的蟬多數也冇幾天好活，再不抓緊時候賣力地歌頌，那就真的搞不到工具了！

飛！飛！飛！卻又飛不起，黑蟬收攏翅膀，又沿著樹根向樹上爬去，緩緩地悄悄地向上爬著，無禪彷彿聽到那一聲沉重而怠倦的感喟。是的，它老了，老得再也飛不動，老得再也唱不動，老得乃至抓不牢樹枝，隻得一次次跌落灰塵，俄然！那蟬啪嗒一聲又掉了下來，灰頭土臉摔在灰塵中，細細的腿有力地劃了兩下。

師父說過，有生便有死，你是如許，我是如許，他也是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