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回家！回家！[第3頁/共4頁]

無禪非常有規矩地行著禮說著再見，關靈大姐姐，關老伯，大猛哥，然後紅著眼圈兒低頭沮喪跟著師父走了，就像剛打完一場大敗仗的小將軍。無禪邊走邊轉頭，一次又一次，因而眼圈兒更紅了，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小和尚真的真的很不喜好，這類感受。但是小和尚要回家了，無禪這就要回家了！因而無禪哭著走著又歡暢了，小和尚又樂了。

“大師，方纔你使的甚麼手腕？”

前麵有一條，前麵有一條路，左邊有一條路，右邊有一條路。

山還是那座山，看山不過轉眼之間。

不！老衲人權威權勢一至於斯！他，就是老衲人，老衲人定海，他是師叔，他是師叔祖，他是太師叔祖，他是這方天上的主宰，這就是這片地上的王！那一道背影直直鵠立世人麵前，誰也看不到老衲人此時臉上的神采。隻要風，風動衣衫，掠過身畔，發明瞭挺直身板兒中的微微佝僂，發明瞭臉頰額頭上深重的光陰陳跡，發明瞭那一雙細細眯著的老眼裡的無儘的擔憂與那望眼欲穿的渴切期盼――

小和尚長聲慘呼，抱著頭：“敢叫？咚咚咚咚！”

“師父師父，為甚麼――”

“無禪！”老衲人驀地嘶吼一聲，頓時喜得跳了起來：“無禪！”

“師父師父，為甚麼――”

“哈哈，大師莫打機鋒！說來此物無形無質無色無嗅，令人防無可防，端的奇特之物！”

除了風！山風吹動僧袍，呼啦呼拉響得那是轟轟烈烈！搶先一人頂風怒立，肥大枯乾的背影望來倒是那樣頂天登時，又是那樣令民氣驚心悸乃至驚駭，因為，他，就是――

說不出口！

中原以南，在那廣袤無垠的蒼茫大地上，巍然聳峙著一座大山。隻一座山，無峰無脈，也不甚高，遠瞭望去就像一個小小的小山包，是那樣孤傲，又是那樣寂靜。這，便是南山。但是如果立足山下，卻發明它是那樣雄渾而廣博，又是那樣厚重而莊嚴，立於山前才曉得，本身也不過如同小山包下的一粒微塵。

定海。

精確地說，這裡有一大幫和尚！山，是由很多很多石頭的壘成的！海，是由很多很多的水變成的！任何事物一旦多了去了，就會有令人震驚的能力！比如和尚。一個一個又一個的和尚，密密麻麻站在一起如同鍋裡下的餃子，那是一個個兒的又白又亮又刺目。幾百禿頂，反射折射地怒射天光，構成了一種特彆誘人的風景。人間傳播著一個奧秘的奇異傳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乃至八百年也無人破解，那便是――

何為大？何為小？何為近？何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