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蹤萬裡[第1頁/共4頁]

“武功！學武功！”

黑天。破廟。

當真是鬼使神差，或說方老邁是發了癔症，中了邪了！第二天傍晚，饅頭加上熟肉，外加一根臘腸，方老邁花去銅板無數。辛苦存了好幾年，不幸的一點積儲已用去大半，方老邁一起上心疼之餘，也是連連暗罵自個兒：“瘋了麼！養漢養漢，穿衣用飯，自野生個大漢又來做甚麼？當老子貢獻麼？”

“冇銀子？”大漢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忘了忘了，你不早講！嘿嘿，外相小事兒，小子——”說話間抬起大手往懷裡摸去，對勁道：“金子銀子，老子有的是！給！拿去！”

時候過得緩慢，一向聽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這一句，小方劑才心對勁足，晃閒逛悠回了東市。

“這拳！打的真好！”這大漢本來真的是個妙手，深藏不露的！這會兒又態度馴良，彬彬有禮，看上去紮眼多了，就連滿臉鬍子都那樣威猛不凡：“嘿嘿，這拳好多年冇使拉，打一打活血行氣，傷就好的快一些。”不消說了，多見集市上賣藝的耍拳，哪有這般大的陣容！方老邁是個識貨的，忙又問道：“你這武功，很曆害罷？”

“了得！公然了得！鄙人小方劑，敢問中間高姓大名？”

那人正自閉目盤坐，雙手置於膝上，五指成訣，緩緩吐納。

“甚麼？”

次曰午後。

小方劑搶先跑疇昔，見他神采紅潤氣味安穩，歡樂道：“你，你病好了！”大漢淺笑道：“小子，托你的福，好了三分！”

“就是阿誰，人送錯號兒，甚麼的！”

小方劑閒來無事，跑到城西萬福茶館去聽書。茶館買賣不錯，二樓上坐得滿滿鐺鐺，一眾閒漢泡茶喝水，瓜子皮花生殼磕了一地。瞧見客人多，那平話先生更加鎮靜，一時講得格外賣力，口吐妙蓮唾沫星子四濺。講的是三國，正說到“趙子龍單騎救主”一回。這一段方老邁聽過無數遍了，卻百聽不厭，每回都聽得心潮彭湃滿臉通紅——

眨眼間吃了個乾清乾淨，大漢抹了把嘴，看看小方劑，彷彿也有一點點不美意義了：“嘿，嘿嘿。”嘿嘿一笑，粗聲說道：“阿誰，小子，謝啦！”天不幸見，此人三四天了，總算說了一句人話！小方劑心中感慨萬端，隻是漂亮一笑：“算拉，彆客氣！有道是路見不平，拔刀互助！嗬嗬！”大漢點了點頭，意甚嘉許：“呃，阿誰明天返來，趁便再帶壇——”

大漢坐在那邊怔怔入迷，似是在苦思自家懷裡的金子銀子怎就一下子，都變作了老子。

薛萬裡也懶得與他辯白，隻是點頭苦笑：“是罷，對了。”

高人呐，你在哪兒啊？彆說拜師學藝了，見都冇見過一個！高人如九天神龍，向來不見首尾的，如果磚頭瓦塊兒普通各處都是，那還叫高人麼？情知自家在做白曰夢，小方劑一時苦笑點頭。驀地！內心一動，想起自野生著的那條大漢！咦？那人不會是高人罷？莫不是豪傑流浪？想到此處，麵前已現出那大漢半死不活，醜惡粗鄙狗屁不通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