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血蹤萬裡[第3頁/共4頁]

次曰午後。

大漢見他張大嘴巴，兩眼發直傻了一樣，不由奇特道：“咦？你如何了？撞到鬼了麼？”

大漢忽地立了起來，揮臂趟步，緩緩打起一套拳：“嘿嘿！哈哈！”

“甚麼？”

“窮鬼！”小方劑刹時又給他多加一道名號，也懶得理他了，翻個白眼兒，一邊去烤饅頭吃了。

一念之差，銅錢冇了，變成一張大餅，半斤醬牛肉。

那人正自閉目盤坐，雙手置於膝上，五指成訣，緩緩吐納。

“咦？你好了麼？”小方劑訝聲問道，心頭微喜。

時候過得緩慢，一向聽到“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化”這一句，小方劑才心對勁足，晃閒逛悠回了東市。

武功！

“那是！”小方劑非常見地，.分得自萬福樓，又問：“錯號兒呢？”

“這，這，這是甚麼！”小丐們避到牆角，駭然相顧。

“冇銀子？”大漢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忘了忘了，你不早講！嘿嘿，外相小事兒，小子——”說話間抬起大手往懷裡摸去，對勁道：“金子銀子，老子有的是！給！拿去！”

驀地聽他不倫不類地來了一句，大漢一怔，旋即莞爾：“說給你也不打緊，某姓薛，雙名萬裡，記著了？”小方劑點點頭，彷彿是久仰大名了：“薛仁貴？的薛？”

小方劑緊緊拉住他的衣角，連連要求道：“豪傑！豪傑！這就，教我幾手兒罷！”;

“呃，馬草率虎了。”

“嘿嘿。”大漢展開眼，咧嘴衝他笑笑，一把抓過牛肉大口咀嚼——

小方劑搶先跑疇昔，見他神采紅潤氣味安穩，歡樂道：“你，你病好了！”大漢淺笑道：“小子，托你的福，好了三分！”

小方劑罵完了他，又罵自家，但見他精力終歸好了些，咳的也少了，內心卻也非常歡樂。

大漢還是毫不客氣，饅頭大肉一掃而空，吃完也不說話，倒頭呼呼大睡。

又打了半晌，大漢低嘿一聲，收了拳式，複又坐下。

“就是阿誰，人送錯號兒，甚麼的！”

“呃，馬草率虎了。”

薛萬裡也懶得與他辯白，隻是點頭苦笑：“是罷，對了。”

這大漢衣衫襤縷，鬍子拉碴蓬頭垢麵，活脫脫就是個大號兒的叫花子，身上能有金銀？鬼纔信賴！但見他洋洋對勁，傲慢不屑的模樣，方老邁又不覺模糊等候，隻盼他能摸出一錠大大的金元寶。大漢在懷裡上高低下掏摸半天，麪皮都累得泛紅了，才兩手一攤，訕訕一笑：“嘿！冇金子也冇銀子，這下隻要老子了！”

“……曹軍陣中一將縱馬而出，大喝一聲：“咄！來將通名！”那小將毫不含混，舉銀槍大聲大喝：吾乃——”

“恰是！”平話先生拈鬚淺笑：“龍膽亮銀槍阿誰快呀，突突突突，見一個捅一個，見兩個紮一雙，亞似那刷拉拉秋風掃落葉，又如那顫突突鳳凰亂點頭，曹軍將士一窩蜂地擁上，轉眼之間又嘩啦啦敗下一片，再看這位小將已是血染征袍！萬人諦視，天光之下，這小將銀甲腥紅威風凜冽，渾身的煞氣，就似那天神下界的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