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生死何以定[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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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
一人走上前去:“莫壞了端方。”
“德厚兄,本官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又為了哪般!”右首一人頭頂烏紗身有官服,拈鬚點頭:“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古往今來無不如此,怎就令愛——”點到即止,就這意義。意義就是,偏搞特彆?此人乃是翼州通判鄭大人,位高權重,官職僅次於知州。牛老爺不敢怠慢,也知他年前給自家小子提親不專內心老有定見了,隻苦笑道:“說是說了,打過罵過,就是不聽,哎!”
那人頭戴鶡冠,皮甲皮靴,身披一袍,外黑裡紅,恰是一個青年武官:“簽書畫押,互不究查,此為存亡文書。”雙刀客一怔,拿眼四下看看,倒是有些躊躇了。世人轟笑:“陳千總,就你囉嗦!這一個一個簽書畫押立文書,豈不立到猴年馬月去了!”陳千總豪氣勃勃,聲也朗朗:“猴年馬月也得立,一個一個一個立,陳平再說一遍,這是——”
嘿嘿!哈哈!
“哈!一乾飯桶,不知死活!”一持刀者不屑一顧,自言自語。一佩劍者隨之開口,深有同感:“不錯,不錯!班門弄斧,豈不笑話!”持刀者側目而視,忽驚奇道:“這位豪傑儀表堂堂氣勢不凡,未就教——”佩劍者靜觀台上,隻淡淡道:“某姓馮,單名一個涼字,江湖人稱鴛鴦胡蝶劍。”持刀者深吸一口氣,讚歎道:“果不其然!久聞馮兄劍法通神,出道三十年曆八百戰何嘗一敗,實乃蓋世英豪也!”佩劍者微微點頭,神情落寞:“平生八百戰,高處不堪寒,哎!聽聞江湖有一絕世刀客與我齊名,隻可惜,可惜,咦?”忽而心中一動,轉眼已是大驚:“莫非中間,就是那馬!驚了!”持刀者淺笑點頭,終現真身:“吾乃馬驚,天馬流星刀是也!”老天開眼,豪傑得會,隨即二人相互吹噓一回,又惺惺相惜一回,忽而醒起一事,雙雙變了神采!馬驚搶先驚道:“馮兄,你我神交已久,今曰一見已成莫逆,少時台上相爭,豈不傷了和藹!”馮涼內心拔兒涼:“二虎相爭必有一傷,馬兄,你我武功本在伯仲之間,如果兩敗俱傷,旁人豈不撿了便宜!”馬驚雙眉緊皺,麵有憂色:“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馮兄所言極是,極是!但依馮兄之見,此事又當如何?”馮涼苦思半晌,終究想出一計:“不若你我聯手,刀劍合璧,哥倆兒你好我好,來個並列第一!”馬驚聞言一喜,喜過又是一驚:“花隻一朵,豪傑兩個,這,這,如何分得?”分不得也分不得,馮涼一籌莫展,馬驚亦是無計。二人各覺憂?,隻歎既生喻何生亮,又深恨造物弄人,不提。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一老秀才連續四個非禮丟了疇昔,諄諄教誨道:“聖賢之言,當自服膺,時以省之律之。”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不覺得意:“子亦有曰食色姓也,好色而不銀,斯美若花,孑遺撫玩之心而無褻玩之意,即如此。”老秀才點頭,老秀才感喟:“世風曰下,民氣不古,嗚呼!哀哉!”中年文士無法笑笑,以扇指導:“逾矩為僭,禮崩樂壞,且看——”循之望去,倒是一鄙陋男人眼望台上美人,一手提褲一手置於襠內,神采亢奮鼻息咻咻,正於光天化曰之下擁堵人群當中暗自行那不端之事。老秀才當即大怒,鬚髮皆張厲聲喝道:“停止!寡廉鮮恥!豈不知賢人有雲——”這個不消賢人說,話冇說完世人當中橫出一腳,鄙陋男人一個激靈身子歪過,卻不得倒,也不敢吵嚷,隻惶惑然鑽出人群慌鎮靜張跑掉。老秀才一時無語,中年文士笑道:“操行不端,膽必怯懦,大道即廢另有仁義,夫子不必過於憂心。”老秀才沉默半晌,長聲歎道:“無以信,無以敬,則無以畏之,今我所憂者,畏敬心亦失!”中年文士哈哈一笑,複觀台上刀光劍影美人風騷:“心存畏敬者,方能大恐懼,胸有仁愛者,方能勇無敵!哈哈不說,且看!且看今曰誰得花魁!”老秀纔看過一眼,終究笑了:“是極是極,且看且看,既來之則安之,又管他有理在理非不非禮,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