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焉有許多淚？[第3頁/共4頁]

棄取兩難，此情又怎堪？一樣是苦，內心更苦的，常常是做出挑選的一方。薛萬裡孤身走天下，偶遇這玩皮少年，這些時曰實為平生可貴之樂。實是不捨，卻不得不捨。此時亦是心亂如麻，忍淚陳述：“都城一行，老薛已是不得不去，是我怒懲殲臣，纔有前曰之憾！隻累了無殺命殞我手，怎不教我抱恨畢生！卻不知哪個如此惦記薛某？嘿，管他是誰！待我揪他出來，定讓彆人頭落地，以血祭我無殺兄弟！嘿，動的了地府殺手的，不是朝中達官便是江湖領袖，此究竟在凶多吉少！薛某鄙人，卻也不懼，這便去會他一會！存亡非論，求得一個明白，更對無殺兄弟有一個交代！老薛即使身故亦是可喜，當時自與無殺兄弟相會，免得他一小我在鬼域路上孤單……”

薛萬裡直視，不語。

薛萬裡悄悄看著他，隻是不說話。

止這二字，二人相隔千山萬水。隻這兩字，兩人已是天各一方。

小方劑低著頭如同聾了普通，隻見地上一汪水色微微閃亮，惟聞滴答雨聲愈密愈疾。薛萬裡沉默半晌，又道：“衡量利弊，早分早好，再者老薛現下也有事情要辦，這是我的私事，又極其凶惡，若你就此隨我前去，我是萬難顧你全麵！說來也是無法之舉，我怎能一時意氣，誤你一世？不成，不成，思之得失，實是百害而無一利！”聲聲入耳，心煩意亂，知易行難，此情怎堪？小方劑淚眼直直望著身下，隻當作是聽不見。

地氣上為雲，木心化水清。

薛萬裡打起精力，強作歡顏：“不死不死，老薛另故意願未了，能不死便不死罷！隻你聽話，我便多一分勝算，不然如同前曰，待到真正冒死之時，你隻會――”

“你放心，但有一線朝氣，我必返來找你。當時若你在上清過得順心也罷，如果活的不利落，老薛自會帶你出來，再闖天下！”小方劑心下微微一喜，轉過甚來：“真的？”薛萬裡重重點頭：“真的！老薛說話算數，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小方劑重重一歎，又扭過甚去。這話也不是頭回聽了，被騙一回是不謹慎，再上回當就是傻子了！不管甚麼馬也好，這傢夥跑得比馬還快，千萬追不上的。

薛萬裡攥緊雙拳，淡淡道：“我如果想走，你跟的上麼？”

是耶？非耶？何需求勘破！故意人，人即心。;

小方劑一躍而起，大聲叫道：“不成！我不去！”

很久，薛萬裡拭去淚水，昂首笑道：“莫再冇完冇了哭鼻子了，多大個事兒？且聽老薛給你細細道來。”

薛萬裡怔了半晌，驀地長歎。

小方劑一時內心發虛，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湊疇昔拉著衣角連連要求道：“老薛，我不要去那兒！我要跟著你，老薛――老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