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行路難[第1頁/共5頁]

贏了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是醉倒了，自個兒吃撐了。看桌上一片狼籍，空碟空碗擺作正反混元陣，方纔求勝心切，一冇留意用力過猛吃過甚兒了。這會兒腹漲難忍，坐立不安，撐得覺也睡不著了！彷彿還是冇分出勝負凹凸，他那醉個半死聽不見，自個兒不認也得認了！小方劑長歎一聲，捧著肚子走出房門。

喝，喝，喝。

推了幾下，死豬普通，鼾聲如雷！

易睡難睡總會醒，路坦路厄但前行！;

少頃睡意襲來，小方劑心頭一喜，趕快閉眼睡下。

內心苦啊！

在理取鬨不成取，有理才氣走天下。有事理就講事理，明白人說大口語。一頓好數落，三番良言勸，嘮叨五六，羅嗦七八，非常用心良苦，千萬苦口婆心……

一上一下，平生一死，勝負天平垂垂傾斜。小方劑如初生之牛犢，越捱罵越有精力罵；薛萬裡若秋後的螞蚱，愈罵愈冇力量捱罵。再半晌小的回娘肚破繭而出，老的死翹翹棺材入土，高低立判，勝負已分。小方劑哈哈哈對勁大笑三聲，宣佈本身勝利了。薛萬裡雖覺顏麵無光，卻也不肯認輸，黑著臉拂袖而去。

正此良時，那邊鼾聲大起，遣散方起睡意！哎！打個呼嚕，也不是大事兒，忍罷！

鼾聲不斷於耳，欲斷不竭，忽數聲電閃雷鳴，再一時微風細雨，又半晌曲裡拐彎兒，總算是悄無聲氣。小方劑無法，閉上眼又睡。斷處恰是續處，閉眼鼾聲又起。此鼾更勝彼鼾，花腔層出不窮，鬼哭狼嚎不算甚，萬隻鴨子冇他吵，擺佈不讓人睡個安穩覺！方老邁頭痛欲裂憤然揭被而起——

今曰氣候轉陰霾，恰是一個大陰天。

淩晨簡樸中午冷，隻將晚餐作大餐。

吃！

邊吵邊走，越說越氣，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又是吵得不成開交！好輕易叫他開口了，又落了一肚子閒氣，真是倒大黴了！啞巴開口講粗話，還不如叫他歸去當個啞巴，何如鐵樹已著花啞巴說了話，叫他閉嘴又不聽了，一味衝本身胡說八道。小方劑悔怨不迭，揚聲痛罵。罵人本是我所長，這個但是不怕他，嘞了個去！來罷來罷！對罵半晌，又落下風，空將悲意化怒意，一時氣兒卻冇處撒，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說他也白說，還不如歸去當個啞巴。就是看不慣那小子一臉得色，覺得是的模樣，總得經驗經驗他。既然罵不過，我卻也不怕，薛萬裡目睹又將得勝，倉猝話風一轉——

“甚麼？”小方劑驚詫收劍。

行路，行路，方上路，萬裡行。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小方劑頓時不敵。

“亂咬人瘋狗！”

已是夜深人靜，積食終究得消。

早曉得落到這境地，還不如不走這一趟！當個叫花頭兒多好？哪來的這很多事？看看這兩天，受死人氣，吃啞巴虧，跟傻子鬥，受冤枉罪，這又何必？鬍子老薛心眼兒不壞，隻是喜怒無常，叫你哭幾天，笑幾天，又哭笑不得幾天，完端賴不住，折騰死小我！跟著妙手出門兒好些天，本領也冇學上幾手兒，一味混鬨騰亂搞事，也不知前路在那邊，哎，現在睡不著覺，可得好好再想想今後的事兒了！是得好好想一想，隻是想到這裡眼皮一落頭半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