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嬰[第2頁/共3頁]
隻是邇來,瑣事龐大,連續半月未曾踏入衙署,旁人也說不得甚麼,便將緊急的公文送至將軍府由他訊斷,如此,也未曾誤了政事。
如此景象,鬼們深覺詭異。
三則,她的眸子,一片恍惚。淡灰近白,渾濁又清透,嵌在眼眶中,咕嚕嚕直轉。
“嘻嘻,”鬼嬰咧嘴笑開,暴露兩排冇牙的粉肉,“前幾****轉動不得,淨聽得你們在此喧鬨了。”
她是魚精上身?
而這股寒氣如寒冬飄雪,雖寒卻淨,或比雨雪更加純粹,怯懦鬼說不清這股子感受,明顯凍得直抽搐,卻還想往她身邊挨近,與她離得近時,通體鎮靜,彷彿比仁愛者的靈魂更能沖刷怨氣所帶來的痛苦。
巨身鬼趕過來,一巴掌呼到了獨耳鬼的後腦勺上,“瞎嚷甚麼,你不是鬼?”
說她是人,到處透著奇特。
來到女鬼跟前,鬼嬰偏頭望著她,神采莫名。
她究竟如安在湖底活下來的?
這娃娃不是初初落地時便已短命,為何張口可言人語?
眾鬼瞠目結舌地看著這顆腦袋一動不動,卻如遊魚般鳧過水麪,兩旁陰氣灌注的腥藻如火遇水——十足退散兩旁。
可魚精就能見鬼?誰曉得呢,他們又不是精怪。
“差了嗎?”兩刻鐘後,鬼嬰回過甚來問。
鬼嬰不去看他,隻利誘地盯著女鬼,隨後,揚手直指,緩緩沉吟道,“我——記得你。”
又為何不畏水?
那麼,非人非鬼的她,到底是個甚麼怪物?
三則,被拋入湖中已有幾日,軀體既不腫脹亦不腐蝕,體內必有三魂七魄,如此,更算不得陰鬼了。
鬼嬰瞅了瞅簇聚在湖邊的眾鬼,又看了看身後的怯懦鬼,顫栗了稀淡的眉毛,“不是撕鬼麼?看我何為麼?我來看撕鬼的。”,說著,便朝湖邊滑來。
非也非也,父母皆是凡俗,怎能生出妖物來。
說她是鬼,哪哪都不對。
狄應立在原處,隻大抵瀏覽一番,神采便瞬時緊繃,招招手,說了句“隨我來”,接著大步朝一處走去,行動倉促。
巨身鬼滿臉錯愕地愣在原處,鬼嬰無法地上翻眼皮,手臂伸直,扣住了石板另一側邊沿,猛地發力,略顯寬裕地爬上了岸。
“那裡?那裡要撕鬼?”,光溜溜不著絲縷,裹了渾身水串子,掌心大的小腳濕漉漉踩在地上,一雙渾濁的眼睛興趣盎然地掃過眾鬼,咧著一張赤色全無的小嘴,暴露了光禿禿的牙肉。
獨耳鬼抻直了胳膊指向湖麵上那顆漂泊的腦袋,“你······你看······”
翌日,狄應下朝後,並未回府,架馬引仆來到了尚書省衙署。
諸多迷惑一股腦地冒上心頭。
二則,她行動自如,不似陰魂般,除非怨氣沖天乃至法力強大,附了人身定被其身上的陽氣所灼,這是個損人倒黴己的體例,可這鬼嬰並不受此困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