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夢（二）[第2頁/共3頁]

“啊――”，青紗帳內，蕭孺人一聲慘叫，驚起了春暉院中早歸的雀鳥。

仆婢們也湊聚過來，七七八八地群情著，“四少爺筋骨結實，今後定可為統領一方的將軍。”

蕭岑如野獸般從美人榻上衝了下來，抱起狄令，渾身劇顫。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號令從尤良喉頭深處爆出，響徹青瀾院，秦媽媽與狄應俱時驚醒，腳不沾地，飛奔到床前，隻見她目光板滯，口中呐呐，“狄令，不要，不要，狄令，我知錯了，知錯了……”

肚子又叫了一聲，廳堂喧鬨，無人聽到，狄令有些活力，啪嗒一下把牙箸跌倒了地上，世人聞聲轉過甚來，奶媽媽正要上前抱起，卻見狄令踉踉蹌蹌地爬了起來，站在案邊，吵嘴淌出濃豔的血水來，肉乎乎的麵龐一片青白，柔滑的手指向前伸著，整小我站在長案邊沿，搖搖欲墜。

世人紛繁在心中衡量，蕭岑也不由得跟著繃緊了弦。

尤良生硬的冰麵孔再難強撐下去，心跳咚咚，牙齒噠噠碰撞，滿身的寒毛根根倒豎，想叫叫不出來，想跑腿腳卻轉動不能，比待斬的死囚盯著閃著寒光的大刀時懼意更甚，“啊――啊――”，連連呼喚，隻叫出幾道短促的喘氣。

丫環們吐吐舌頭，正笑鬨間，狄令已在長案上緩緩爬動起來，立時，春暉院外一片沉寂，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這乳兒的一舉一動。

冰冷的青石板上，潔白的象牙箸泛著寒光。

夏季炎炎，天低暑熱。

“那豈不是朝堂柱梁?”

奶媽媽被這情狀嚇得當場呆愣，雙腳生根地立在原處，眼睜睜看著狄令一臉暮氣地栽倒下來，脆軟的頭骨著地，漫了大片的血漿。

“娘……孃親……”，狄令竟尚未斷氣，被血水粉飾的眼皮微微翻開，“孃親……吃奶奶……”

世人猜想不到有此突變，一個個目瞪口呆地望著蕭岑漸漸把狄令的屍身翻轉過來，圓溜溜的腦袋上此時凸起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深坑，黃白交雜的漿液稠濁淌流。

四少爺停下了――算盤，賬房先生、商客豪紳?官員不與商旅同立，不好不好。

狄應心下一沉，狄令，庶四子，始興十年卒，蕭孺人所生。

蕭岑長袖一揮，香風掃過，“賞”

包了福子肚兜的狄令被這景象嚇了一跳，機靈地眨動著大眼睛刺探周身，常日裡熟諳的大人們動也不動，直看著他，彷彿並無非常，想了想，便又挪動起來。

四少爺又爬了起來――狼毫，執筆文臣?老爺為兵馬統帥，四少爺若為文臣，文武兼備，不錯不錯。

“壞了壞了，”，男童不知何時爬了出來，沾滿了血漿的大腦袋矯捷地擺動著，冰寒的手指掐著尤良的大腿肉，如一根頎長的銀針刺入骨髓，越是微渺，越是難忍，“閻王爺爺隻準我咬下一口，但mm的小身子實在鮮美，肚腸又滑又嫩，入口即化，腿腳外軟內韌，筋道實足”，咂咂嘴，意猶未儘，“道不儘的好滋味，比閻王殿裡的油炸鬼適口多了。”，說著，幾道血涎滴滴答答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