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異狀[第2頁/共3頁]

鳳行單手支額斜倚軟塌，一席紅袍鋪陳，隻餘一雙三趾赤足裸裎在外，隨便交疊，半眯的長眼對著鏤空的窗花泄出兩道有力的目光，似醒未醒，似睡未睡。

過了約莫半柱香，孺子們部下不斷，耳朵卻偷偷支起，有的乃至暴露了狐狸秘聞，仔諦聽得冇了鳳行聲氣，齊齊出了一口大氣。

兜率宮外，昔日勾纏的雲絲與天宮如出一轍悄悄無蹤，如此變數，仍未撼動守門仙童的抱欄貪睡。

九級台階下，幾名孺子正哈腰撿拾地上雜陳的嚕囌，昨夜一場動亂，雲層幾乎扯破，全部天宮靠近崩塌之勢，承天宮中一片狼籍還算榮幸，若非上仙半夜閒來四周漫步，蹲在屋頂揣摩星鬥變幻，怕是也要同旁的仙尊殿宇普通――的確不堪入目了。

其他幾名孺子見狀，嗤嗤地笑開。

“花豹，你休要逗弄他，”修齡最長的金烏嗬叱道，“展平，今後改了嘴碎的弊端。”

“鳳行冒昧滋擾，隻因有一事需老君解惑。”鳳行附身祭奠，急道。

肇事的孺子腦袋幾近埋進了胸口，忽覺耳畔平空拂過一陣輕風，熟諳的香氣遲緩地溜入鼻間，瞬時鬆了口氣，頓感心力不支，堅固地癱倒在地。

人間正中午分，白日高懸，暴風高文。

展平忙點頭答允。

莫非是活得太久心眼熟了虱子，非得仙界跟他同癢？

殿內，孺子們仍在喋喋不休。

現在流雲扯破，這般放眼遠眺，金磚碧瓦一覽無餘，光禿禿一片，好似爬滿了了疥瘡的癩痢頭。

“還好上仙寬仁，換作旁的仙尊，說不定一怒之下就剔了你的仙骨！”一個孺子齜牙咧嘴地恐嚇展平，展平如他所願，麵色突變慘白如紙，他便捧腹大笑起來。

一眼，瞠目結舌。

可眼下，日頭正濃，絢目標冰花大片大片開到了半空，幾近漫延了無邊海麵，一朵一朵，無所依仗，卻無墜落之勢，固執地掛在那兒，奇特而瑰麗。

究竟是誰腦筋發昏，閒來無事鬨鬨天宮晃晃屋子？

看他一副誠惶誠恐的唯諾模樣，鳳行實不忍再行苛責，幽幽感喟一聲，廣袖飛舞起家下榻，赤足踩在光亮的白玉磚上。

鳳行煩亂地坐起，總感覺有一處靈犀欲破口而出，恰好冒出了腦袋，卻不肯暴露身子，躲在暗處惡劣地諷刺著他的癡頑。

勇於違逆仙界的，隻要魔道，可魔尊修徹於千年前便被天帝和眾仙聯手圈於溶洞，並由數萬天兵看管。

雲層之上，承天宮中。

不比一乾孺子們的如喪考妣，鳳行心內雀躍，急於尋太上老君問個明白，雲團消弭，禦雲之術再無用武之地，乾脆現出本相，以通體火紅的鳳凰之身飛離屋脊，朝仙岩極頂而去。

但是人們的目光冇有堆積在此，他們目不轉睛地眺望著海麵上方袒護了大半天空漂泊著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