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秋邵[第2頁/共3頁]
狄應不由目瞪口呆。
“滾!”,狄應目光沉沉,低吼道,偏頭朝身後的秦媽媽叮嚀,“交給徐管家措置……”,說到此處,腦海中一陣恍忽,怔了怔,渾沌的眼睛敞亮起來,這才憶起徐管家前夕在東院門外著了道,至今臥床不醒。
鐵玉牌――非鐵非玉,比鐵愈堅,比玉更翠,動手似冰肌,把玩賽玉骨,巴掌大小,方剛正正,不但材質世所罕見,更驚人之處,在於其四周紋路華彩非常,蹁躚若飛,精美至極卻無半分匠氣,實在六合天然鬼斧神工所造,奇之又奇者,牌上繁複紋路近觀精美無雙,遠觀竟是一個狂草“秋”字,蕭灑請安,非張懷之流莫能揮墨。
“老……老爺……”,兩個丫環慘白了臉,哆顫抖嗦跪癱成一團。
“夫人,這是如何了?”,說著往前挪了半步,尤良卻驚弓之鳥般赤色儘褪,薄軟的指甲扣著窗棱,恨不得融入牆垣中,方寸的牆角成了絕境,甚而令尤良生出了異化著濃烈恨意的目光,灼灼地盯著狄應,大不了魚死網破,狄應看懂了,更加茫然。
傳聞,秋府財帛成山,仆人無數,單單護府三千便甚於孟州一城保衛。
秋家鎮宅之寶,孟州城內無人不知。
戰亂年間,四方盤據,諸侯紛立,唯有孟州如雨中浮萍,雖飄搖無根,任風吹雷打難使之沉落。
孟州孟州,焦下水,平烽火。
此中有言,
“也好,”秋雲水依言而下,她絕無等待狄應之心,就此並未幾做解釋,由文嘗扶著,軟軟綿綿走向床榻。
另有狄應治軍嚴明,兵不入城,將不入戶,朝夕間,將孟州城大半的民氣支出囊中。
秦媽媽目光鋒利,忙上前答允道,“老爺,這兩個賤丫頭就由老奴代為懲辦,您先出來看看夫人吧。”
“謹慎見風了。”,文嘗不免唸叨,順勢為其搭上一件外袍,而後順著她的視野看去,輕叱道,“不知那院子裡又鬨出了甚麼幺蛾子,秦婆子跟死了親孫似的來我們屋裡哭天嚷地,老爺怕擾了夫人平靜,隨她去看上一眼就回了,您彆放在心上。”
仇人並賢婿,狄應於孟州,一時候風頭無兩。
直至始興三年暮春時節,三國並立,天下初定,孟州百姓津津樂道,秋邵被陛下親封安樂侯,任孟州刺史,官帖文牒尚在離京的路上,秋府已擺下一個月的流水宴,非論官紳黎庶,任時任取肆意吃喝,每日有咿呀吟唱的戲台唱著,美酒好菜擺著,鄰裡鄉親鬨著,恰是萬家和樂年,無人不尊崇致敬的秋邵卻被活活剖腹取牌,父女離散,家破人亡。
百姓感念狄應恩德,奉若城主,與此同時,又得知秋邵之女秋雲水被其救下並支出帳內,可謂雙喜並蒂,良伴天成,
“夫人做惡夢了?”,文嘗對著睡眼惺忪的秋雲水柔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