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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楠推開小屋的門,往裡看了一眼,身子一僵,俄然轉過身,把莫青荷攔在了門口,低聲道:“不是這一名,歸去吧,我們找錯了。”
莫青荷笑了,玩弄著珍珠項鍊的搭扣,抿著嘴道:“你都當像你家一樣家大業大嗎,甚麼禮輕了,真是過慣了好日子不知官方痛苦,要不是走投無路,誰會把兒子賣去唱戲?”
莫青荷打好一隻包裹,又翻開櫃子,從壓箱底的玻璃匣裡一匹匹找衣料,看來看去,始終感覺過分年青了,又都放歸去,策畫著一早就出門,去綢緞鋪挑些最好的料子做見麵禮。
沈培楠的臥房門鑲著一小塊毛玻璃,透出淺黃的燈光,一向亮到天光泛白才燃燒,莫青荷聽著他房間裡的動靜,也如何都睡不著
13483112扔了一個火箭炮
黃包車頂一塊歪傾斜斜的油布,底子擋不住瓢潑般的大雨,莫青荷和沈培楠兩人坐在車上,兩人同握住一把傘,還是邊邊角角的淋著雨,屁股底下冰冷一片,車伕淌著齊大腿的汙水,一把接一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奮力往前拉著車。
那女的想都不想,嘩的潑了盆裡的水,不耐煩道:“甚麼太太先生的,找錯了,冇這小我!”
莫青荷拎著一隻隻紙包,幾近被沈培楠一起擰上汽車,車子冒著暴雨和一聲聲悶雷,淌著水向東開去,馬路上空蕩蕩的,偶爾有一名來不及避雨的行人,被大風吹得歪歪扭扭。越往東走路越窄,販子也越來越擁堵破敗,汽車行至德勝門大街,在路邊停下了,司機回過甚,無法道:“師座,不能再往前開了,前麵積水起碼有二尺來深,非得淹了我們的車子不成。”
窗外大雨滂湃,成了白霧,隨風一陣陣的飄,甚麼也看不清了,小黃貓驚駭打雷,像一貼胖乎乎暖絨絨的膏藥偎在莫青荷懷裡,閒逛著尾巴,如何扯都扯不下來。
沈培楠道:“莫太太是不是住這裡?”
雨越下越大,中午剛過,俄然打起了雷,閃電火龍似的劃破暗淡的天空,老劉跑去後院收鳥籠,返來的時候長袍全滲入了,大葵花鸚鵡受了驚,一個勁在籠子裡拍翅膀,老劉抹著臉上的水,一個勁感慨:“本年的雨水可不得了,入了秋這個下法,恐怕得澇一陣子。”
莫青荷驚得一下子轉過甚:“那不可,捧伶人連人家的老母都帶回家扶養,傳出去讓人笑話。”
十五六歲有了一次正式登台的機遇,他站在台上嬌滴滴的謝幕,一個福禮接著一個福禮的朝座兒拜下去,好不輕易下了台,興沖沖的去背景找莫柳初,師兄早被喜妒交集的小龍套們圍了起來,莫青荷扒開人群,大聲說:“柳初,你瞧明天的座兒,明天的彩兒,我們要紅了!我們要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