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第2頁/共6頁]

有人拉起一段胡琴，曲調有北地的苦楚，與繁華街景極不相稱，莫青荷的目光在街劈麵遊移，俄然瞥見不遠處有一家大劇場，門口掛著四五米長的大幅告白，持續三天出演《虹霓關》。

沈培楠托著阿憶的小屁股，神采近乎扭曲，瞪著莫青荷：“媽的，想想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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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以上各位童鞋~

市道很亂，亂的讓人不敢出門，戰役勝利以後，人們的餬口迴歸柴米油鹽，表情突然落空，找不到依托。與此同時，百姓當局為了彌補戰時钜額的財務赤字，不吝飲鴆止渴，大量增發法幣，高官暗中兌換金條，資產如滾雪球普通越滾越大，比擬之下，老百姓的日子就遭了秧。

沈培楠忙得見不著人，莫青荷跟阿憶被他安設在重慶一棟建在半山腰的紅色大宅子裡，由兩名臨時雇來的仆人照顧，活像被匪賊搶來的壓寨夫人，他慎重其事的收起穿了很多年的戎服，守著新添置的襯衫長褲，悶得用飯都不是滋味。

做出這個決定時，莫青荷的表情從未有過的輕鬆，大風雅方的拉著沈培楠的手，吹著口哨去劇場門口探聽收場時候。

琴音泉源並不在劇場以內，大幅告白牌以後有一條肮臟的小衚衕，橫七豎八睡著好些乞丐，每個都衣衫襤褸，拿報紙遮住臉晝寢，乍一看分不出活著還是死了。一名老者靠牆坐著，半閉著眼睛，像是剛抽了兩筒大煙，搖擺著身子，將琴弓發狠似的來回拉扯。

莫青荷勃然大怒：“左一個右一個姘頭的都留著，我的就都燒了？”

沈培楠可貴有興趣帶家人出遊，先被巡警衝犯，在巡警局又被查問半天，餘怒尚未減退，他覺得莫青荷情感降落是抱怨本身的安排擠了忽略，內心更不痛快。聽他說完，肝火頓時煙消雲散，低頭點了一根捲菸，笑道：“打小鬼子乃人生第一大樂事，能摟著寶貝兒睡覺排在第二，再給個個人軍司令都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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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誰是孩子的父親？”

莫青荷返來時正值落日西下，沈培楠坐在門口的漢白玉台階上，還穿戴先前的泥金睡袍，光著一隻腳，手裡夾著根雪茄，端著酒杯喝伏特加，杯裡的冰塊化得還剩冰糖似的兩小片，瞥見家裡的汽車，既不辯白也不驅逐，微微偏過甚，下巴青青的一片，不知是暗影還是鬍渣。

“甚麼，你是孃舅，那他是誰？你們帶孩子來上海乾甚麼？”

“這麼急？”莫青荷一怔，“定了多少錢？”

沈培楠站在他中間：“如何了？”

飛機如同一隻龐大而溫馨的蝙蝠,在夜幕裡垂垂騰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