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1頁/共5頁]

老仙兒捋著斑白的髯毛，長長喟歎一聲，道：“劫數。”

本來眾仙常日的職責就是遵循天道運轉來保持三界次序，遵循原定軌跡，公子寒的江山社稷早該於數年前毀於一旦，他本人也在災害逃，但龍淵卻硬是保鼎祚安然至此，乃至該死的人不能死，該循環的亡魂無處可去，生靈雖苟活，這幾年的運道卻為空缺，眾仙家隻好日夜奔波撰寫人間命數，勉強纔沒讓三界出更大的亂子。

龍淵一皺眉頭，回身要走，邁了兩步又轉頭直衝老仙而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了他一根髯毛，說來也怪，隻見那根白鬍子竟在手中變粗展長，生出四肢與根鬚，不出半晌便化作一條上好的百年人形山參。

龍淵將手指朝那水鏡一點，氣象再次變更，又至鸞音閣，公子寒久候龍淵不至，連晚膳都冇有效，和衣歪在榻上，已經睡熟了。

公子寒又翻了個身，感受懷裡摟著的錦袍被人抽走了，便不滿的睜了睜眼睛，迷誹謗瞥見一個高挑的人影，正杵在帳外解衣裳，便嘟囔道：“返來了？”龍淵嗯了一聲，把本身脫的一絲|不掛，又來解公子寒的寢衣，直把他也剝成赤條條的，才鑽進被衾，用掌心細細撫摩那具自小養尊處優的柔滑身子，被窩被公子寒早捂得熱了，兩人腿纏著腿，腳指勾著腳指，恨不得化作一雙巨蛇盤繞在一起。

公子寒平時少就寢，一旦睡熟卻也不輕易醒，被作弄了半天還犯含混，隻感覺一件硬邦邦的物事抵住腿根，耍賴似的要往裡磨，公子寒推也推不開，咕噥了兩句不要，接著滿身被人按住了，龍淵翻身騎在他身上，那硬而熱的物事乾脆冇羞冇臊的在他小腹磨了起來。

轉眼樹停風靜，四周規複沉寂,模糊可聞悠長鳥鳴，一股清爽水汽劈麵而來,再定睛一看，那座破敗的小院已經變了模樣,先前的白絹，符紙，燭火都消逝無蹤，麵前視野開闊，恰是一片斑斕山川，被一道平空呈現的遊廊分作兩半，兩側皆為廣漠湖澤，幽幽碧水一望無邊，近岸處風荷一一併舉，蘆葦遍開白花，沿著湖麵朝遠處瞭望，隻見模糊有青山數重，白雲環繞，仙鶴振翅高飛，在山間盤桓來回。

“身為上仙，不對眾生心胸悲憫，與魔物有何辨彆？”老仙聞言大駭，後退一步，“那你又何必自廢基業，保這江山數年承平？”

“此世我為肉眼凡胎，實在不該與神仙過量來往，若仙翁無他事相商，龍淵先告彆了。”

“帝君，你一貫復甦矜持，以天道為尊，可否跟老朽說說，此番為何執意如此？”

春季日頭短，僅是說了一會話，出來時天已經黑透了，皇宮禁院次第點起燈火，禁衛列隊巡查，提著一隻隻圓圓的絹布宮燈，映照歸去的路。

“我並不曉得凡人丁中的故裡究竟是甚麼，我浪跡人間十世，經常為了乞些賦稅與行路的旅人扳話，聽聞他們提及故裡的煙雨、集市和采桑的女人，無不雙眼含淚，就連犯下殺人重罪的流亡者都眼露溫情，我想，那必是一處極美的處所，在那邊人們心有所居，安然喜樂，無憂無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