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拈花把酒[第2頁/共3頁]
琴空空的置在案上,弦猶在錚動,白將離將熏香爐中的煙滅去了,那股凝神靜氣的煙霧環繞好久,便罷休了。徐岫未曾回身,他於樂律上並不精通,跟著白將離學了好久也不過隻是吹得簫聲足以入耳罷了,但煙花聲響頗大又兼之兩人相扶相持過了這麼久,倒也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機,恐怕是攪了興趣,隻溫聲問他:“如何了?是不是覺著敗興了。”
白將離卻不接後話,隻道:“忘川河邊,鬼域途中,我自相隨厥後。”
“不做假。”
這句話惹得徐岫哈哈大笑起來,夜風吼怒,捲過他及腰的白髮,環繞捲曲著輕柔撫過麵龐,看著有幾分淒慘,似如欲哭不成翻強笑。他笑了一會,方纔靜下來,隻道:“若我那一日並未迴轉勝利,恐怕將成平生憾恨。即便不是你的,也將是我永久難消的懊悔。這世上,倘若我有一分一毫的氣運,也都花在你喜好我上頭了,幸虧我雖緣薄,你卻福澤不淺,方纔叫我能與你安然至此。”
“安然至此?”聽聞此言,白將離頓時冷哼一聲,他方纔眉眼還甚是和順,現在卻化作莊嚴模樣,“你管當年那些事叫做安然至此?”
他模樣姣美,穿著古樸,很多女人家看著他都緋紅起臉龐,一動也不敢動著,偶有膽小的才悄悄跟在他背麵,但懼於他的嚴肅,也不敢冒昧,隻是不時竄上步來問他打哪兒來,家裡可曾結婚了,來做甚麼,可要與她們一起玩樂,要不要住在這兒……
“那又如何了?你何不想想她?”徐岫吐了一口氣,畢竟再度提起了此人,心頭倒是一片沉默,她曾是兩人當中的忌諱,稍一動便要連累滿身,現在千年百載,也不知她是否還好,那小我是不是還在等她返來,此生他無愧於任何人,唯獨隻要她叫他慚愧難安,永不敢忘。
“生命之燦豔而長久,豈不正如這煙花美景,於你我長命者,當世恐也難尋覓一二。”徐岫俄然感喟道,“轟轟烈烈,至死不渝,哈……隻要曆經統統,方知平平為真,我此生還求甚麼呢?再求便是迷戀了,便隻與你長悠長久,細水長流。也無需甚麼從一而終,待我身後,你若孤單,便再尋一人相伴,我也是為你歡樂的。”
白將離將花燈放在湖中時,指尖沁入了冰冷的湖水,他未曾信過天命,還是曾與天道一爭的人物,現在卻也忍不住借燈寄情,凡人多以此依托心中所思所念,雖是虛無縹緲之事,卻也是個好體例,以此相寄,好似與彆人訴說難處,心頭不免都鬆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