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刻薄（一）[第2頁/共3頁]

初夏拂曉，氣候卻已經相稱悶熱。

周琳琅嗤笑道：“一說都說兩三年了，能有甚麼新奇花腔冇？不過是……”她嘬尖喉嚨，學得奧妙微肖：“我是缺你吃了還是缺你穿了？整天一副鄉間冇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樣，冇的倒讓人指著我這做繼母的脊梁骨罵，又說我苛待你，可誰曉得你是成心的還是用心的，不就是想當著人給我冇臉麼？”

周琳琅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冇有環兒的話，你家女人我可拿甚麼下飯呢？”

周琳琅微挑秀眉：“反正又不出門，抹得腥紅的做甚麼？”

周夫人的謝天井靜悄悄的，聞不見一點兒聲氣，連鳥兒都不敢嘰嘰喳喳的亂叫，全部院子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

周琳琅也感覺本身略顯刻薄，住了嘴歎口氣道：“算了，她不嫌說得煩，我都嫌學得煩。早餐擺好了嗎？”

屋內的周夫人神采近乎猙獰的啐罵道：“也不曉得我上輩子造了甚麼孽，竟趕上這麼個渾不吝，哪家的女人像她如許冇教養？一大早就派個大嗓門的小丫頭電影過來叫門？曉得的說她不懂事，擾人清寧，不曉得的還當我虐待她，少她一口飯吃呢。”

那婆子是馮氏的乳母，是從馮家帶過來的，等馮氏罵得差未幾了，才表示那丫環重新倒了盞茶，開口勸道：“太太是母親，女人是小輩，她做得不好，太太若不好管束，儘管稟了老爺。”

小丫環魚貫而入，擺好了早餐，周琳琅卻不急著就坐，反倒叮嚀侍玉：“去，把小丫頭環兒給我叫出去，我問問她今早的差事當得如何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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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玉隻好將胭脂放歸去，又遞過口脂來。

周琳琅伸手捏捏她肥嘟嘟的臉頰，道：“乖，不怕你不虔誠，隻是這叛變的籌馬不能太低，不然我決不承諾。”

周琳琅推開丫環侍玉遞過來的胭脂，微帶不奈的道：“大熱的天，一動就是一身汗，胭脂水粉抹得再薄，也能粘到臉上糊成泥，拿走，我不消。”

侍璧點頭，不太附和的道：“女人做甚麼不好？好歹等用過早餐再說。”

侍玉想笑又不敢，憋得臉都紅了。

廊下兩個丫環背就更彎了，下巴幾近要杵到胸口，誰也不敢昂首吭聲。

越說越委曲，馮氏取出帕子捂住了眼。

她下首站著一個婆子、一個丫環，現在都低著頭聽她斥罵周琳琅。如許的戲碼看很多了，幾近每天都得演幾遭，是以底下人也都風俗了隻帶著一對耳朵。

馮氏罵了半天，胸口的鬱氣已經散得差未幾了，被乳母一提老爺，立時火氣又湧上來，把剛端起來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墩，道：“你當我說得少？可管用嗎？老爺也不是冇管過，罵也罵了，打也打了，禁足、罰抄女誡、跪祠堂，可回過甚來她還是死性不改，現在老爺嫌煩，也隻會怒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