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節 大地山河一擔裝[第1頁/共3頁]

那凶物一腳踢在鐵板上，吃了大虧，狼狽不堪爬起來，待要灰溜溜退避，纔剛動念，渾身筋骨扭曲錯位，痛徹心扉，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心中騰起一陣慌亂。幫手足無措之際，渾身高低俄然不聽使喚，霍地站將起來，亦步亦趨，如牽線木偶般一步步跟上前。

瘦木放下心來，看了那凶物一眼，不無憐憫，扭頭引著師父向穀地深處行去。

聽其言，觀其行，其中彷彿另有隱情，契染隨便問了幾句，本來那凶物名為“狄陵”，乃是羅睺王的部下，為其關照著一口血池，每日須捕殺魔物投入此中，溫養半載風景，待到血氣勃發，纔可供羅睺王飽餐一頓。

契染微微點頭，長身而起，道：“你且在前帶路，待為師前去一觀。”

半晌後，契染聽到頭頂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土石窸窸窣窣滾落，抬頭望去，卻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踞立於崖頭，渾身高低鮮血淋漓，瞪著一雙銅鈴大的三角眼，惡狠狠盯著他。契染不為所動，心如古井，反令對方有些遲疑，正對峙之際，瘦木心吃緊忙迴轉來，未曾留意崖頭的凶物，倉促合十見過師尊，結結巴巴道：“師父……那邊是個……穀中穀……填滿屍骨……一口血池……”

契染領著瘦木行走四方，清算起大地江山一擔裝，四大皆空相，卻遲遲冇能碰到第二個門徒。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艱钜。瘦木執弟子禮，跟從他修持佛門神通，將體內血氣一分分轉為涅槃之力，停頓卻極其遲緩。

那凶物雖聽不懂師徒二人在說些甚麼，言語中的輕視卻如針錐砭骨，令其暴跳如雷，驀地將雙翅一展，呼喇喇飛到空中，頭下腳上，伸開一雙利爪當頭撲下。契染頭也不抬，伸出食指一指，那凶物一雙肉翅頓時垂落，如石頭般從雲端栽落，生生砸出個大坑，跌了個七竅生煙。

設若如來先一步跳出上境，立於諸天萬界之上，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契染就再也冇有能夠成績上尊大德，反之亦然。他們一在宏光界，一在瑞法界，遠隔無數時空，卻被運氣之繩縛在一起，相互掣肘，此長則彼消，此消則彼長。

契染走到他身後，在其頭頂悄悄拍了一掌，醍醐灌頂，福誠意靈，那凶物怔怔望著血池中本身的倒影，短短一瞬彷彿經曆三生三世，如夢初醒，竄改身五體投地，朝契染連連叩首，口中含含混糊道：“求上師……開恩……饒小的一命……拔出苦海……”

涅槃法例分歧於星力、血氣、革金諸般法例，劫奪一界，損不敷以奉不足，強大涅槃法例所耗資糧，並非得自巧取豪奪，而有賴於億萬生民一心向佛。換言之，修行者本身隻是佛門火種，道行再深，神通再泛博，也冇法藉一己之力補全法例。唯有一界生民儘皆佩服佛法，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通往上尊大德的流派才隙開一條縫。但那隻是開端，而非結束，到當時修道者將麵對最嚴峻的磨練，天下本源的猖獗反攻，成則一飛沖天，敗則前功儘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