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 兵鋒所向[第1頁/共3頁]

數日以後，金莖露傳下旨意，命曹木棉入五明仙界羲和殿中覲見。

雖是充數的添頭，卻也有一顆神馳上境的心，曹木棉暗裡裡找崔華陽籌議，不想這位餐霞宮主神采古怪，成心偶然潑了他一頭冷水，天庭真仙的道行擺在那邊，扳動手指數，如何都輪不到他二人，不消好高騖遠了。令曹木棉愁悶的是，崔華陽說的每一句都是大實話，無可回嘴，本來實話是最傷人。

道分歧不相為謀，曹木棉也未幾與崔華陽華侈口舌，思忖再三，徑直去見金莖露，請她稟告天帝，王京宮主有要事求見。

魏十七與她並肩而立，低低道：“念茲在茲，還是這處小界。”

彷彿發覺到他的需求，梅真人伸手攬住他的後頸，衣袖滑落，暴露兩條霜雪普通的藕臂，踮起腳尖吻在他唇上，喃喃道：“不要忘了我……忘了彆人，也彆忘了我……”一入天庭，方知真仙如狗，資質心性遠勝於她的不知凡幾，梅真人偶然追逐上境，執掌雲漿殿，為他出運營策，她所做的統統都是為了魏十七，他就是她在這個現世獨一的、無可代替的“錨”。

隨征十大宮主名不符實，王京宮主曹木棉心中稀有，伯蓍真人與敖南海執掌仙界不過千年，但千年之前，他們便是瑤池宮的散修供奉，與西華元君訂交甚厚，非平常宮主可比，至於常姮、葛蕉葉二人，道行神通亦不成小覷，相形之下，他與崔華陽最是不堪，等若充數的添頭。

梅真人將螓首倚在他肩頭，感慨道：“往時年代，如一場春夢，你還記得李靜昀和蘭真人？”

於現世的“錨”，落空了這個“錨”，他也就不再是本身了。隻要最激烈的豪情，最深切的愛念，才氣讓他記著這個天下，記著本身究竟是誰，秦貞，餘瑤，流蘇，屠真，梅真人，這些女子時他與這個天下的拘束，落空了這些拘束，就像“錨”被提出水麵，肉身之舟不知會飄往那邊。

魏十七沉默半晌，道：“大道高遠，下界的很多事，都垂垂淡忘，你若不提起，一定還能想起二人。”李靜昀與蘭真人，已經不能在貳心中激起一絲波瀾，他擺脫真仙的桎梏，執拿法例，行走在上境，跟著法例之力感化日深，一點點滅情絕性，無喜無悲，不憂不擾。在傀儡薑夜的身上，他看到了法例的本源，純粹，以是強大，隻要他不斷下腳步，終究執掌底子法例，必將融入三界本源，捨棄肉身，意誌不朽。這是此界修行的絕頂。

日影減退，仙宮內半明半暗，空蕩蕩彆無長物，萬籟俱寂，唯有靈機來往遊走，如一個個奸刁的精靈。梅真人伸手按住宮門，無聲無息推開一條窄縫，側身踏入仙宮，一步步朝阿誰孤傲的身影走去。周遭光影活動，風景瞬變，一步入黃庭山，一步入斜月三星洞，一步入廣濟洞，又一步入七狸小界，群山巍峨，古木參天，鐘靈之氣劈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