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廟小菩薩多[第1頁/共3頁]

倉南山核閱半晌，不覺皺起眉頭，喃喃道：“彼輩意欲何為？”

鬼靈與聖靈激鬥千載，對彼輩的戰術瞭然於胸，聖靈慣常以“獨目巨人”為核心，混編十餘精銳，稱為“一脈”，此中獨目巨人既是攻堅之拳，又是保護之牆，腹中所藏“清靈之湖”還可充當資糧，最是要緊不過。糾集起十餘脈精銳，從虧弱處打擊敵陣，是聖靈最為鋒利的手腕，故此鬼靈定下“攔堤截水，層層分流”之策，不管來敵從何方攻入，都稀有道防地前後夾攻，分而阻截，不令其一氣突進。

待最後一個聖靈踏上征程，盛丘提起木杖步上祭壇，凝睇半晌，以杖尾悄悄敲擊，暗合某種詭異的節律，百餘息後，祭壇俄然四分五裂，一顆“清靈元珠”跳將出來，如夜空中朗月為雲靄諱飾，灰濛濛光芒暗淡。

公然被易無咎說中了，聖靈一族重歸靈域，存了打個籌議的動機，龐結庵看了冥族龔定勢一眼，見他袖動手麵無神采，便當仁不讓迎上前，淡淡道：“來者何人？”

剝易族族長此言倒並非無據，放眼望去，聖靈雄師傾巢而出，不過數千之眾，獨目巨人亦不過十七八，憑這些戰力，要與上七族爭奪靈域，無異於癡人說夢。龐結庵恐怕世人輕敵，搖首道：“聖靈興衰繫於‘清靈之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彼輩能打通‘深井淵’捲土重來，殊為不易，隻怕有大能居中主持，吾等不成粗心。”

幾近與此同時，“陰陽壑”深處響起撕心裂肺的異響，“深井淵”下寒潭沸騰，黑氣倒卷而起，瞬息淹冇百裡，峭壁酥軟墜落，“大裂穀”如一個漏底的破碗，裂開無數深不見底的溝壑，縱橫交叉，岌岌可危。

盛丘得“清靈之氣”滋養，不知活了多少年，稱對方一句“小輩”並不為過，龐結庵也不在乎這些旁枝末節，口舌之爭，自承是幽族族長，反問對方因何發兵動眾，率族人進犯鬼靈之地。當初恰是上七族的老仇家，將聖靈一族逐入“大裂穀”，趕儘撲滅，侵犯靈域，宿恨新仇一時候湧上心頭，盛丘不由為之唏噓。

聖靈下界淹冇在一片刺眼的綠蔭中，樹如虯龍，矗立入雲，草木覆蓋每一寸地盤，爭奪陽光雨露，不放過每一分出頭的機遇。密林深處，九棵參天巨樹枝乾纏繞，“清靈之氣”如雲霧泛動，托起一座座營地，最高處為“聖靈祭壇”，祭壇之上，一道青光沖天而起，冇入冥冥虛空，攪動風雲突變，雨雪紛繁而下，未及落地便化作密密冰屑，窸窸窣窣，轉眼積了厚厚一層，漸次固結。

“清靈之氣”如大水打擊“陰陽壑”，生生撐開裂穀之底，由“深井淵”倒灌而入，驀地伸開一道青光，聖靈雄師簇擁而入，再度掀起“聖戰”，鬼靈早有防備，犬牙交叉佈下十餘道防地，環成一個步地，意欲攔堤截水，層層分流，將對方守勢逐次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