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神不知鬼不覺[第1頁/共3頁]
樊隗“哈哈”大笑,笑聲中透出歇斯底裡,魏十七心中打了個格登,凝神望去,卻見他雙眸血紅,如火如荼,似被異物迷了心神,狂亂的目光掃過本身,毫無反應,如同陌路之人,先前的擔憂全然是多餘。他確是西方之主樊隗,卻又不是他有過數麵之緣的阿誰樊隗,魏十七如有所悟,契染當是發覺到一些黑幕,這才表示樊隗能夠插手,此子來源毫不簡樸……想到這裡,他扭頭望去,隻見契染單膝跪地,懷中緊緊漏著一個女子,手腳軟綿綿垂下,似身受重傷,昏倒不醒。
惠無敵安仞俱是走煉體的路數,拳腳大開大合,勢大力沉,四條胳膊舞得如風車普通,周遭數丈被拳力削成高山,萬物成灰,朝氣滅儘,陣容雖浩大,畢竟共同不敷默契,相互磕碰遁藏,留下了騰挪的空擋。那“深淵之子”貌不驚人,神通實在詭異,似一張薄紙,一片枯葉,一抹柳絮,任憑敵手如何剛猛絕倫,如何縱橫捭闔,隻在方寸間進退仰俯,順勢而為,恍若鬼怪。魏十七頓記起少年時讀過的筆墨,“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不足地矣。”以無厚入有間,遊刃不足,“深淵之子”深得其中三昧,相形之下,惠、安二人的應對令人絕望,被其播弄於鼓掌間,大失臉麵。
從高空墜下的身影緩慢變大,八條章魚般的觸手模糊可辨,悶雷接二連三響起,隆隆不斷,連成一片,一股沛然巨力當頭壓下,覆蓋周遭百裡,監禁六合,無人能等閒脫身。公然是深淵西方之主樊隗,契染那張烏鴉嘴,竟被他說了個正著!魏十七不肯與他照麵,五指一合,鬨動星力,接骨木浮宮內七十二道“大挪移符”齊齊亮起,符籙連成一道大水,光芒透出衣袖,將他團團環繞。
鬆千枝夙來機靈,發覺魔人有崩潰叛逃之虞,心中終覺不當,擔憂“深淵之子”一事又有幾次,急命麾下兵卒著力截殺,萬不成懶惰,藍鬍子、李涉江、鄧剝等亦隨之覺悟,驅兵四下裡合圍,如犁地般搏鬥補刀,確保魔物儘皆斷送在血泊中,無一倖免。乾枯的血池,千瘡百孔的大地,死寂的天空下,隻剩惠無敵、安仞與那“深淵之子”惡鬥未果。
苦戰片時,安仞俄然退後三丈,袖手旁觀,惠無敵拳腳一緊,儘力施為,身影由實轉虛,一化作三,守勢如疾風暴雨,嚴絲合縫,再無空地。“深淵之子”無可騰挪,隻得舉拳抵擋,奮力對峙百餘息,力量稍弱,“砰砰砰砰”連續串悶響,拳拳著肉,前胸後背連吃十餘記重拳,如被抽去了骨頭,寂然疲勞在地。
惠無敵深吸一口氣,厲聲喝道:“樊大人意欲何為?”
頃刻間深淵氣味充塞四野,暴戾殘暴,肅殺萬物,清楚是西方之主真身來臨,惠無敵大驚失容,顧不得清算“深淵之子”,身形暴退,不想才掠出數丈,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生攫住,去勢頓阻,慢如龜爬。貳心急如焚,不顧統統催動血氣,接連發力,卻隻挪出數尺,便無覺得繼。